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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雪緊抿薄唇,眼角微紅,看著「始亂終棄」的花九璃。
「即便,即便是我記錯了,你沒有同我……可你看了我的身子,摸了我的身子。
你還可以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嗎,你答應了我的『三年之期』就不做數了嗎?」
花九璃腦袋嗡嗡的,一時覺得徒弟說的有道理,一時又覺得也沒有那麼有道理。
正猶豫間,扶雪摘了帷帽,露出了狐耳,沒等花九璃反應過來,就緊緊地將她抱住了。
「我的身子,師尊摸過;我的狐耳,師尊摸過;我的狐尾,師尊也摸過,狐尾是只能給自己的道侶摸的。」
說話間,一條蓬鬆的狐尾,在披風下纏上了花九璃的腰。
「殺夫證道」這種詞,對扶雪來說太過殘忍,他不願意親口說出來,不願意只當一個被人用完便棄的工具。
他帶著濃濃的愛戀,跟花九璃承諾「我願意將命給師尊」。
他想,師尊應該會明白他的意思,他願意讓她「殺夫證道」,可卻貪戀一份溫暖,想保留一份尊嚴。
少年的情誼熱烈又直白,聽得花九璃心口怦然一顫。
他愛戀自己的師尊,將一顆赤子之心捧到她面前,蹭著她的耳尖說願意將命給她。
花九璃愛過一個人,愛到最後遍體鱗傷,她哪敢再輕易相信別人的愛呢?
她承認,她是有幾個瞬間,看到扶雪後有些失神,有些心跳加速。
但她覺得,那只不過是被皮相所惑罷了。
雖然有幾次,她對扶雪的行為確有不妥,但事後也都認真反省了自己。
她自認她的內心,應當還是將他當做自己的徒弟的。
花九璃也是今日才知道,狐狸的尾巴只能給道侶摸……
花九璃又想起,那晚她「不小心」扯落了扶雪的衣衫,扶雪大概以為她要對他這樣那樣。
於是委屈巴巴地跟她討價還價,讓她給他三年時間,三年之內不能有別的男人。
當時花九璃不懂,現在再想想,大概明白了……
大概是扶雪自卑敏感,怕被她睡了後,又被她「始亂終棄」。
想讓她負責任,但又怕她拒絕,於是求了三年的緩衝期?想給彼此一個相處的機會試試?
不然為什麼只求廝守三年,不求廝守一輩子呢?
或許,扶雪也需要三年,來確定他對她的感情是否是男女之情。
畢竟,他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年,對與自己的朝夕相處的師尊,產生些不明的情愫,也是正常的。
或許時間久了,他長大了,就會明白,當初的一腔愛戀,只不過是對師尊的依賴罷了。
見花九璃久久不願回應他,扶雪又將纏在她腰上的狐尾緊了緊,執拗地、重複地問道:
「我願意將命給師尊,只求與師尊廝守三年都不行嗎?」
花九璃雖將扶雪當作徒弟,可她摸了扶雪的耳朵,摸了扶雪的尾巴,看了他的身子,還摸了他的腰跟……咳咳,跟那處……
她將人的清白毀了大半,又甩手不負責任的話,她好像……也不配做他的師尊。
第140章 師尊今日便殺了我吧
她將人的清白毀了大半,又甩手不負責任的話,她好像……也不配做扶雪的師尊。
如果有個「三年之期」,她倒也算給了扶雪一個交代。
三年之後,再分道揚鑣,她也不算對不起扶雪。
並且,三年之後的扶雪,大概也會認清自己的感情,明白他現在對她的情誼,或許只是對師尊的依賴罷了。
「師尊,師尊,你說話呀……」扶雪又將纏在花九璃腰間的狐尾緊了緊,委屈得要哭了出來,死死地抱著她不肯撒手。
花九璃被他勒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輕輕推了推他道:「你先放開我。」
不料扶雪渾身一僵,抱著她的手又收緊了些,幾乎絕望地在花九璃耳邊說道:
「既然師尊不要我了,那今日便殺了我吧。」
她既然不願意給他三年時光,今日就可以要了他的身子,然後殺夫證道好了。
花九璃被他驚得眉頭一跳,這是什麼徒弟,她若不答應他,他還想尋死?
花九璃嘆了一口氣道:「我答應你,給你三年時光,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喘不過氣了。」
扶雪聞言登時鬆了狐尾跟手上的力道,抬頭去看自己師尊,想確認下她是不是又在哄騙他。
他湖藍色的眸子裡,還殘留著一絲破碎的絕望,看得花九璃呼吸一窒,心裡莫名難受了起來。
「師尊上次也答應我了,卻反悔不認帳了。」扶雪低低出聲,委屈巴巴地看著花九璃。
花九璃有些無奈,她上次哪裡是答應他了,她那時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麼,為了哄醉鬼,才稀里糊塗地點了點頭。
花九璃心想,她是要飛升回九重天的,哪能真在這人間談情說愛、結婚生子。
三年之後,哪怕扶雪沒認清自己的感情,她也得跟他講清楚了。
扶雪聞言,眼神卻在一瞬間黯淡了下來,連那本來不自覺搖晃著的狐尾,都失落地垂了下來。
他自然知道只有三年,三年之後師尊她要「殺夫證道」的。
他剛陷入這一場自欺欺人的美夢裡,就被人一盆涼水潑醒,提醒他,夢裡的都是假的。
可哪怕是假的,這三年也是他求來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