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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思過崖底回到竹海。
李八卦心心念念的就是孟洵做的美味,果然進屋就看到桌上擺了一個小小的炭火爐,上面熱著盤白兔模樣的食物。
裊裊熱氣里,白白的長耳朵和身子晶瑩剔透,仔細看,肚子裡還有團粉粉的餡料,用紅糖漿點的眼睛和小嘴巴也活靈活現。
「哇,兔子!」她撲到桌邊,眼睛倏地璀璨。
她以前見過兔子,嫦娥到八景宮買美顏丹藥時都會抱著玉兔,又白又胖的,她可喜歡了。只是那時的她無法動彈,連摸一下玉兔都不能。
白兔,應該是軟軟的吧?
李八卦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伸出指尖,小心碰了碰白兔的肚子,果然軟軟的,熱熱的,微微一捏便破了皮,一縷淡色的糖漿順著破掉的薄皮流了出來。
頃刻間,淡淡的玫瑰花香在屋裡瀰漫。
她咽了咽口水,直接抓起一個白兔包,一口咬了半個。玫瑰花和糖熬的玫瑰糖漿瞬間流了滿嘴,加上切碎的花生和芝麻,甜而不膩,齒頰留香。
「好吃好吃!」她另一隻手也抓起一個白兔包,左一口,右一口,塞得兩邊臉頰都圓鼓鼓的。
孟洵端著冰糖蓮子燉雪梨進來時,李八卦已經吃得滿臉是玫瑰糖漿,她那一直沒消腫的臘腸嘴更是油亮油亮的,看起來似是又腫了圈。
他放下糖水盞,用絲絹一點一點給她輕輕擦嘴,唯恐碰疼她:「慢慢吃,別噎著了,喜歡師兄下次還給你做。」
「嗯嗯,我喜歡的!」李八卦乖乖坐著不動,餘光卻不時瞄糖水盞,「大師兄,那是什麼呀?」
「冰糖蓮子燉雪梨,喝了可以去熱火,不然你的嘴總消不了腫。」給她擦淨嘴後,孟洵端過糖水吹涼遞給她,「喝完休息會兒,你身上都是灰塵,我去收拾衣裳,一會兒你去澡堂梳洗下。」
「嗯。」李八卦大勺大勺喝著糖水,隨口道,「大師兄,竹海沒有洗澡的地方嗎?每次去澡堂都好遠哦。」
出門的孟洵腳步一頓,靜默片刻,他才道:「沒。等崖底之事處理妥當,我給你搭一間吧。」
「嗯,謝謝大師兄!」
李八卦吃飽喝足後又歪著打了會兒盹,便提著孟洵整理好的一籃子衣裳去澡堂沐浴。
等她到時,澡堂里已經有了兩個人,一個是菱素,一個是菱歌,兩人泡在澡池裡,輕聲細語說著體己話。
不過多是菱歌在說,菱素只是靜靜趴在池邊,削若蔥段的手指細細摩挲著一條玄色劍穗,霧氣裊繞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師姐你不要擔心。」見狀菱歌嘆了口氣,「十八生辰宴如此重要,二師兄一定會按時回來的。」
下一刻,淅瀝的水聲響起,菱素裹著一襲絳紫紗衣上岸,晶瑩剔透的肌膚散發著盈盈的光芒。
澡堂安靜許久,她似嘆似悲的聲音才響起:「他一向不喜熱鬧,回來,也只是回來。」
第21章
李八卦洗得白白淨淨出來時天色已晚。她提著一籃子髒衣服,哼著小調悠閒地往竹海走。
路過蓮池,不知蓮池居里發生了何事,平日不能高聲喧譁的居所燈火通明,居外還擠著層層疊疊的人影,不少普通弟子都嘰嘰喳喳著踮腳往裡看。
難道是發生什麼好玩的事了?
李八卦眼前一亮,把小籃子挎到背上,小短腿甩得飛快,小小團團的身子用力往裡擠,還抽空問旁邊的普通弟子:「小師侄,裡面怎麼了?」
她口中的小師侄是個人高馬大的十多歲少年,只是李八卦是須菩提祖師的入室弟子,而少年是普通弟子,因此他很是恭敬地和她行禮解釋道:「小師叔,十二師叔被妖魔襲擊了,受了傷,現在四師叔他們正給他醫治呢。」
十二師叔……元清!
李八卦眼珠都快瞪了出來:「他遇到了妖怪?」
「是。」
「什麼時候?」
「昨日卯時左右。」少年說著左右看了看,聲音低了下去,「聽戒律堂夜巡的弟子說,當時十二師叔他們正在烤山雞。」
「哦哦。」作為犯戒人之一,李八卦臉不紅氣不喘,「那烤山雞怎麼會被妖怪襲擊呢?咱們樂游山可是有結界的呀。」
「我也納悶呢。」少年迷茫地撓了撓頭,臉上滿是崇敬,「那結界是咱祖師親自布下的,尋常妖怪休想闖進來。」
「你傻啊,圓空,能傷了十二師叔的妖怪怎麼可能是尋常妖怪?」另一名普通弟子插嘴道,「十二師叔的法器那可是開天闢地斧啊,尋常妖怪遇上他,那還不是一斧頭砍掉的命?」
圓空傻乎乎地張大嘴:「咦,原來圓淨你也在這兒啊……那你說,是什麼不尋常的妖怪傷了十二師叔啊?」
「你的外號還真是沒錯,名副其實的慢半拍,我站在你旁邊已經半個時辰了!」圓淨滿臉不忍直視,頓了頓又道,「還有我怎麼可能知道是什麼妖怪傷了十二師叔!我又沒跟著他們去烤雞。」
「那你怎麼知道是不尋常的妖怪?」圓空還是傻乎乎地張著嘴,「你又沒看到。」
「這是正常智商的人都能想到的好嗎?」圓淨說完同情地拍了拍圓空的腦袋,嘆息著搖頭,「圓空啊,恐怕你這智商再修煉幾百年,也只是普通弟子的命喲。」
聞言李八卦沉思起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