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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八卦厚著臉皮耍賴:「那捲不算!是我自己卷的,不是你卷的!」
「那這次,我就說話不算話吧。」孟洵不為所動,盛了一碗清湯給她,「吃完喝點湯,用鵝骨頭熬的,已經刮去油星,不油膩。」
「大師兄你耍賴!」李八卦委屈巴巴咬著燒鵝卷,一口一個。
「嗯。」孟洵點頭,溫聲道,「耳濡目染,和你學的。」
「……」
七卷燒鵝卷,一碗湯,李八卦半盞茶不到就解決了,她看著那一大盤鵝肉,眼睛都在冒綠光,羨慕地問:「大師兄,剩下的是給誰留的啊?」
池慧早上被玉翠兒的飯量刺激到,晚上勒緊褲腰帶說要絕食,玉翠兒也說不舒服,沒有下樓,至於花無邪……就沒吃過幾次飯。
不知道是哪位幸運兒能吃到那些多大師兄牌美味燒鵝卷呢?
「子墨。」
下一刻,孟洵的聲音響起,把托盤遞到李八卦手中:「他已經回來了,你給他送去吧。」
原來池硯回來了!
李八卦抓緊托盤,鼓起臉嘀咕:「為什麼要我去送啊?早上他出去查死亡之脈的線索都不喊我,我不想理他。」
「這樣嗎?」孟洵薄唇微微彎起,輕聲道,「我以為,你願意的。」
第140章
溫暖的燭光從窗絹里透出來,斑駁撒在客棧走廊上。李八卦站在池硯門口,小臉皺成一團,看著托盤裡的烤鵝嘟嘟囔囔。
「編得馬馬虎虎,喜歡就拿去湊合用吧。」
不好,要是他不喜歡拒絕,那豈不是很丟臉?
「劍穗編好了,給你。」
不好,太硬邦邦,顯得很沒有誠意。
「諾,二師兄,你的劍穗。」
咦!
李八卦眼眸一亮,這句話好,自然又大方,池硯還不好意思拒絕!就決定用這句了,敲門!
然而她剛剛抬頭,只聽——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池硯站在門後,望向她手中的托盤,道:「送飯?」
點頭。
想了想不對,李八卦又馬上搖頭。
池硯一怔:「你不是來送飯?」
「是啊,當然是啊。」李八卦往裡瞥了一眼,佯裝不經意繞過他走進屋裡,把托盤放到圓桌上,回頭道,「但是也不全是。」
「嗯。」池硯把門合上,走過來撩開道袍坐下,低頭認真卷燒鵝卷。
「你問問我是什麼事。」李八卦坐下,單手托著下巴瞧著他卷燒鵝卷,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嗯。」池硯微微點頭:「你找我什麼事?」
「就是……」李八卦坐直,從袖口掏出編得歪七八扭,珠子也串得亂七八糟,丑到極致的劍穗放到桌面。
她輕輕咳了一聲,想了想,還是沒用之前想好的開場白,換了一句:「劍穗編好了,你要嗎?」
一時間房內安靜下來,只有蠟燭燃燒的聲音,池硯靜靜看著桌面的劍穗,深邃的眸底有流光閃過,他唇角揚起微不可察的弧度:「這次是你編的?」
「當然是我編的,這麼丑、有特色,除了我,三界之內絕無分號!」李八卦差點咬到舌頭,把手按到劍穗上,「你要是不喜歡,我自己用……」
「喜歡。」池硯抽出劍穗。
「真的?」李八卦彎起嘴角,頓了頓,補了句,「不許說違心話,要是不喜歡,不用怕我難過說喜歡,雖然你這麼說了,我一定會難過,但……」
「喜歡。只要是你送的,都喜歡。」池硯輕聲打斷她,手微微一揚,擱在一旁的流冰猶豫又猶豫,最終還是極其緩慢飛到他手中,可憐巴巴任池硯給它系上那條丑得十分有特色的劍穗。
只要是她送的,都喜歡?
所以……
李八卦驀地想起上次池硯把菱素編的劍穗給她,後知後覺道:「難道你上次生氣,是因為劍穗不是我編的?」
「嗯。」池硯抬眸靜靜看著她,「我不收別人的東西。」
不收別人的,只收你的。
砰,砰,砰。
幽深的瞳孔只倒映著她,李八卦心口突然加快,她臉以野火蔓延之勢燒了起來,滾燙得厲害,有些緊張地問:「那你收我的……嘶!」
話未說完,她肚子倏地一陣劇痛。
池硯見她臉色有異,問道:「怎麼了?」
肚子一陣一陣地絞痛,李八卦臉漲得通紅,捂著肚子,留下一句「等我半盞茶,我馬上回來」,便風風火火地直奔茅廁。
池硯:「……」
這一去,李八卦再也沒有回來,蹲茅廁蹲了一個晚上,直到雞鳴,她才雙眼烏青,腳步虛浮地從茅廁里出來。
池慧搓著手等在外面,見她快倒一樣,趕緊跑過去扶住她,關切問:「怎麼樣,肚子還疼得厲害嗎?」
李八卦有氣無力地搖頭,聲音都啞了:「我肚子裡肯定沒有東西……應該沒事了。」
「那就好。」池慧鬆了口氣,慢慢扶著她回房,奇怪道,「你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只是內火旺盛,不會拉肚子的。」
「我昨天沒吃什麼呀。」李八卦小臉皺成一團,回憶道,「早上幾口粥,半個花卷。中午五碗豆漿粥,一盤炸花生米,一盤炒豆芽,一盤涼拌三鮮絲,晚上八個燒鵝卷。」說著她小聲嘀咕,「比起之前已經吃得很少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