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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衣鋪的老闆好不容易從空桑席玉的手中將自己的手臂拿了回來,滿臉的冷汗,疼得她嘴唇泛了白,嘴裡不斷的念叨著「疼」。
白溫看著一臉緊張的空桑席玉在地上摩挲著,過於嬌嫩的指尖都被粗糙的地面磨破了,她徐徐的彎下腰,從地上將乾枯掉的花環撿了起來,拿過了空桑席玉的手,將他的手放了上去,「你在找這個?」
花環過了一夜已經不似昨晚漂亮,白溫的手藝向來不好,花環原本季沒有很好看,即便有人將它小心翼翼的保存了下來。
空桑席玉身子微僵了一下,淺色的睫羽抖動了幾下,他略有些抗拒的拿過來了白溫手中的花環,摸到上面又掉了幾朵小花,先是落寞的垂下眼眸,後又陰戾的尋著成衣鋪老闆的聲音望了過去。
白溫不曾想空桑席玉會那麼喜歡這個花環,在他轉頭看向成衣鋪老闆時,她就預料到了空桑席玉想要做什麼,急忙握住空桑席玉的手臂,「你若是喜歡,我再做一個送你,先去試衣服。」
空桑席玉聽完白溫的話,抓著花環的手又用了幾分力氣,過了一會兒,待身上的戾氣完全消散,他才對著白溫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下來。
白溫見空桑席玉去試衣服了,微微鬆了一口氣,空桑席玉畢竟是七曜宗中最令人畏懼的存在,他沒有感情,遇事只會想著祭劍,嗜血嗜殺,沒有正邪之分。
要是空桑席玉突然大開殺戒,她或許能夠控制得住空桑席玉,但不能夠保證在他的控制之下,空桑席玉一個人也不會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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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成衣鋪出來後,空桑席玉垂著頭,話比方才來的時候還要少,他頂著一頭乾枯的頭髮,面容又極為醜陋,就算偶爾有人會看向他,也會極快的移開的視線。
還有不少同情的視線落在了白溫的身上,他們總覺得身板纖細的白溫罪不至此,要娶一個又丑又瞎的男子。
更有甚著,以為母親對著自己的女兒說:「你看,你以後要是不好好用功,長大之後就只能娶那樣的男子做夫君。」
女兒急忙往自己母親身後縮了縮。
白溫耳朵微微動了一下,轉眸看了過去,母親大概是沒有想到隔著這麼遠白溫還能夠聽到她說話,有些尷尬的想要移開視線,主要是白溫幽暗的眼眸盯著她心中發慌,下意識的不敢與之對視,若是被那樣一雙眼睛盯著看的太久了,她感覺自己心中多想都要被看了去。
「無論我出身怎樣,是窮是富,娶得人都會是他,無關其他。」
白溫聲音雖是輕飄飄的,但足夠讓那位母親聽了一個真切,空桑席玉更是聽得到。
他穿著嶄新的衣衫,這布料雖然不是最好的,但已經是白溫能夠為他買的最好的,以往他從不在意吃穿,但是螣蛇幻境將他變成了一個凡人,一個俗人,他也開始在意這種事情了。
空桑席玉緊緊的抓著衣角,乾枯的花環又被他放到了袖口中,垂下的睫羽在眼瞼處暈開淡淡的青影。
白溫在維護他……
旁人說什麼與他沒有一點關係,因為他又不是白溫的夫君,即便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再不堪,他都可以做到毫不在意。
直到白溫開口維護他。
白溫絲毫沒有覺察到空桑席玉的異常,她之所以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亦是收到了螣蛇幻境的影響,若有些大女子主義了,她的「夫」只有她一人嫌棄,旁人皆都說不得,儘管空桑席玉還沒有真正的嫁給她。
這一趟出行太過順利,以至於白溫會以為他們二人能夠成功回到村子裡,可是就在要出鎮子的時候,拿著畫像的幾個人高馬大的士兵將他們攔了下來。
士兵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一般人見到她們都會躲得遠遠的,生怕引火上身。
推著小推車的白溫停了下來,在士兵繃著臉上的肌肉,對照著紙上的畫像仔細端詳這兩人的時候,白溫亦在悄無聲息的打臉著她們。
這些士兵並不是守護鎮子的士兵,因為她們的穿著更為華貴,身上飄著的煞氣和血氣亦不像是一個小小鎮子上的士兵能夠擁有的,還有她們拿著畫像的手指覆著厚厚的薄繭,一看便知是常年握著兵器。
空桑席玉聽著士兵強橫的聲音,手指微微扣住小推車,垂下睫羽,乾枯的髮絲擋在他面頰兩側,等著隨時給出致命一擊。
他是奴隸之身,是被白溫買來的,若是有人將這件事情查到白溫的頭上,白溫肯定會因為販賣奴隸而被治死罪。
白溫神情平靜,一張略有些乾枯黝黑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她淡淡的看著將她攔下來的幾位士兵,「大人,請問你們有事嗎?」
她的語氣中的尊敬少的可憐,亦可以說是沒有,但是此時幾個士兵都無心顧及此事,因為他們手頭上的事情更為重要。
「這……」
拿著畫像的士兵抬頭看了看白溫的臉,又低頭看了看紙上的畫,越看越覺得像,但是怎麼看,都覺得又不是按摩的像。
一旁的士兵等不及了,走向前躲過了畫像,對著白溫的那張臉仔細的瞧了瞧,沉聲問白溫,「你,叫什麼名字?」
這幾個士兵都是從戰場上廝殺回來的,她們身上的殺氣做不了假,若是換做其他人站在她們面前,恐怕腿都軟了,但是白溫依舊能夠做到面不改色。<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