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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湛想要殺了虞良,而虞良則是要毀了陸景湛那長臉,他看得出來陸景湛原本的樣子並不好看,所以這一劍劍都往陸景湛最痛的地方刺了下去。
鬼僵對陸景湛而虞良優待,是因為這兩個人好看,但是武燕返還到不了它們的標準,它們可能會對虞良手下留情,但是對上武燕返可就不會這樣了。
這場鬧劇眼看著愈演愈烈,直到一道酒罈破碎的聲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
武燕返見方才還兇狠的鬼僵忽然停了下來,像是見到主人的小狗紛紛從她身邊跑開,她亦下意識的往了過去。
屋檐之上,站著一位紅衣少年……不對,應該說她是少女,她一襲紅衣,將她身後潔白的月亮都染紅,鴉黑的髮絲隨著寒風輕輕搖曳,一張雌雄莫辨的臉十分的鬼魅,似妖似鬼,面容白皙里泛著一抹青,就是不像人。
方才的酒罈就是從那少女手中跌落的,只因為她如雪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紅,漆黑的眼眸里摻雜著些許微醺。
虞良抬眸看到白溫,身子微微一僵,他失去的只是情絲,不是記憶,只不過那些記憶在沒了情絲修飾後開始變得索然無味,他甚至感受不到當初因為白溫一個舉動而帶來的喜或是甜蜜。
當所有和美好相關的修飾盡數褪去後,虞良所能夠感受到的就只有憤恨。
他恨白溫,恨白溫的情絲對他產生的影響,恨白溫對他做的一切,恨……
「賠錢。」
虞良回過神來的時候,紅衣女子已經到了他的面前,她身上帶著比風雪更能凍住血液的寒氣,白皙細嫩的手伸到了虞良的面前,只單單一句「賠錢」,讓虞良醞釀了許久的恨意頓時無法聚集。
倒不是說他就不恨白溫的,但是他恨意滔天,可是對面的人卻只記得問他要錢,況且他又不知道這「賠錢」是從何處而來,自然是不知該如何應對。
虞良眉頭輕皺,如今的他倒是比過去更加明艷,「為何?」
白溫微微一斂目光,抬手指了指那邊破碎的城牆,「重新修葺城牆難道不需要錢嗎?地牢被你們拆了,重新修建不需要錢嗎?」
「我酒罈子碎了,酒撒了,你不用賠嗎?」
虞良死死的盯著白溫,三番幾次的欲言又止,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住,手背青筋凸起,「你那酒與我何干?」
「你這是死不認帳了?」白溫輕眯了一下眼眸,不怒而威。
武燕返呆呆的看向白溫,若不是那些鬼僵模樣太過醜陋,丑到慘不忍睹了,她真的想要拉過來一隻鬼僵問一問眼下究竟是怎麼一個情況,屍王螢勾是不是經常如此蠻不講理。
城牆和地牢被毀,要賠錢,她是能夠理解的,但是酒罈子碎了,顯然是白溫拿的不夠牢,這也冤不到虞良的身上。
虞良從萬妖境中出來,還從未遇到這樣厚顏無恥的人,氣得薄唇都在發顫,最後只說了一句,「你想要如何?」
在這期間,窮奇多次想要探出頭來,它還記著白溫的氣味,曾經是恨白溫差點殺死虞良,如今再次見到白溫,老癮又犯了,又被白溫身上的鬼氣所吸引。
不過,它著急探出頭來,不是想要討要白溫,而是吵架。
窮奇跟著虞良出來這一趟,別的本事沒有學到,但是吵架的功力見長,它曾經都是獨自一隻妖獸來回晃悠,來到修仙界和凡間後,它最喜歡的就是熱鬧了,可是虞良偏偏最愛清靜,看見人就躲的遠遠的,它都要以為虞良是社恐了。
跟在虞良的身邊,它是快要憋死了。
窮奇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嘴巴都張開了,就差發出聲音了,可是虞良一隻手又把它的頭給壓了回去。
窮奇是又氣又委屈,它這是要給虞良去出氣的,虞良不領它的情就算了,還覺得它是在幫倒忙,這就有點過分了。
白溫微微抬起下巴,「賠錢或者……」
她話說到一半,往身後看了一眼,原本籠罩在城上空的黑霧在慢慢散去,她得快點回去了,不然阿爹又要……
「你將你自己抵押在這裡。」
窮奇是受不了一點了,「虞良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話,放我出去幫你吵架,實在不行就和她干架,你現在已經不輸給她了。」
虞良在將情絲還給白溫後,他就沒有聽過系統的聲音了,或許系統的使命就是幫助他恢復記憶。
窮奇這次討了個巧,趁著虞良失神的時候,從虞良的懷中跑了出去,也不著急恢復體型,張開嘴就對著白溫破口大罵,「你以為你是誰?是不是覺得虞良離了你就活不了呀?是不是覺得虞良是戀愛腦,就非你不可了?你沒聽到虞良連自己的名字都改了嗎?他這就是要忘掉過往,他……」
「好。」
窮奇嘴巴跑在大腦的前面,它又罵了兩句,才意識到方才虞良說話了,極為詫異的回頭看著虞良,「你說什麼?」
虞良用行動回答了窮奇的話,他走到白溫的面前,一白一紅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和白溫之間總要有一個了斷,只有待在白溫的身邊,才會有可能殺死白溫。
白溫對上虞良瀲灩的鳳眸,長此以來的堅持略微有些動搖了,「我一直在這裡,等你來找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