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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溫擔心白時宜出來後會和窮奇打成一團,騰蛇儘管也是神獸,但畢竟還沒有飛天化龍, 和窮奇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所以並沒有讓白時宜現身。
微風拂過虞非晚的發梢, 他輕輕垂下眼眸,聲音拒人千里之外,「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窮奇動了動下顎, 目光直直的落在白溫的身上, 這要是別的東西亦就算了,可是白溫身上的鬼氣太吸引它了,已經到了非得得到不可, 虞非晚越是阻撓它, 它便越是抓耳撓腮的難受。
若是先前窮奇對其他人客氣一點,沒有上來二話不說就動手的話, 估計現在會有人提醒一下窮奇,白溫是虞非晚的夫君,你一個要當人家妖獸的去討要別人的的夫君,虞非晚怎麼可能會同意,還有可能會懷疑你這是想要騎到主人的頭上。
「我若殺你,你也不給?」
窮奇聲音渾厚,它現在亦是有點偏激了,已經不是它能不能得到白溫的問題了,而是它看中的人居然「心中有人」了,並且那個人的還比他重要,這是他難以忍受的。
虞非晚根本就沒有回話,他擋在白溫的身前其實就已經說明了很多的問題。
窮奇氣不過,盛怒之下它甩開了身上的惡鬼,這些惡鬼倒也不是衝著虞非晚而去的,而是直奔著白溫而來。
白溫袖口裡的手微微一抓,指尖鋒利,很輕易的就可以讓一隻惡鬼魂飛魄散,她自身就是天地孕育而出的邪物,所以倒是也不害怕窮奇身上的晦氣。
只不過她還沒有動手,就有人當在了她的前面。
事態這種發展趨勢是白溫完全沒有想到的,虞非晚和窮奇打了起來,這倆都沒有留手,很快就身上紛紛帶傷了。
虞非晚傷的更為重一點,衣衫被血染濕了,就連握劍的手也在不停滴落下血珠。
白溫微微皺了一下眉,她現在這幅身體就是血液全都凝固住了,臉上做個表情也不容易,所以即便是像皺眉這樣簡單的動作,她做起來也是非常緩慢的。
如今事態的發展已經不在菩提鏡淡淡推演當中了,上古神獸原不會和虞非晚發生爭執,更不會一眼不合就動手,他們是非常順利的就締結契約了,從此虞非晚又多了一個保命的手段。
白溫眸色微沉的看著虞非晚。
與白溫一同從幻境中離開的其實不止有虞非晚,空桑席玉亦一同出來了,只不過眾人的目光都被窮奇和虞非晚所吸引了,自然亦不會注意到他。
空桑席玉將一身劍氣斂去的時候,他淡的就像是一陣風,不會有人去捕捉風停在了什麼地方,更不會有人追的上風。
離開幻境後,雖然一身的修為回來了,空桑席玉再也不用去當那個可憐的小奴隸,但是就好似黃粱一夢一般,所有都是虛幻的,即便是他開始在意的東西,在離開騰蛇幻境之久,終究還是不屬於他的。
空桑席玉自身以及他的劍氣都是應天地所生,他天生便擁有很多,亦唯獨不缺感情,他感受不到感情這種東西的所在,所以也就沒有在意過。
但是在進入到騰蛇幻境後,他變成了普通的人,即便沒有給他太大的影響,但是的確讓他感受到了感情所在,他會為了白溫吃醋嫉妒。
即便,他知道這就是大夢一場,可是看到白溫牽住虞非晚的手,他做不到完全不在意。
若真的只是夢一場,為何白溫送他的花環還在他衣衫內?
空桑席玉的劍氣悄無聲息的發聲了巨變,已經不如從前那般純粹乾淨。
他目光微微一凝,劍氣湧出,空桑席玉挑了一個虞非晚全力應對窮奇的時機,一劍刺出。
這劍氣破空而至,太過突然,等到虞非晚和窮奇反應過來就已經太遲了。
窮奇這個時候能夠分得清主次,它是想要去幫虞非晚的,畢竟虞非晚是它看中的人,不能夠讓人白白死在其他人的手中,可是它應接不暇。
虞非晚沒有表現出來像是窮奇那般明顯的慌亂,空桑席玉的這一劍他受下了,這是一劍恐怕還要不了他的命,像讓他魂飛魄散更是不可能的。
但是空桑席玉亂了的劍氣並沒有打在虞非晚的身上,而是讓面色青白,泛著濃濃陰氣的白溫給擋了下來。
玉白純淨的劍已經落在了空桑席玉的手中,劍骨隱約泛起了其他渾濁的顏色。
空桑席玉微微抬起頭,他雙眸輕閉,雖是看不到,但是他知道是白溫替虞非晚擋下了劍氣。
圍繞在劍身的劍氣一下子四散開來,並且湮滅在空氣中,一抹淡淡的血紅從空桑席玉的唇角暈染開。
他收回劍的手還在不聽的發抖,沒有去理睬叫他「小師叔」的七曜宗弟子們,決然的轉身離去。
窮奇好奇的打量著白溫,先前它是被白溫身上的鬼氣所吸引,但畢竟白溫是邪物,它不怎麼瞧得上眼,亦就沒有細看。
這架也打過了,氣也出的差不多了,並且白溫還保護了虞非晚,虞非晚小氣,不願意把白溫給它就不給吧。
「不打了,我也不要她了,現在可以和我締結契約了?」
虞非晚散去在他身邊盛開了水藍色的蓮花鬼火,對著窮奇微微頷首,薄唇輕啟:「好。」
窮奇抬了抬下巴,它與生俱來的高傲本就不允許它輕易的底下頭,由於它不是普通的妖獸,還要照顧修為並不算太高的虞非晚,就得挑一個比較溫和的締結契約的方式,同時這個過程也會相對慢一點。<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