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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兒……蕩漾得很。
金硯尋頓了下,驀地感覺到不對,他偷偷抬起頭,仔細打量喬俏的睡顏。
猶帶潮意的濃密睫羽,胭脂色的香腮,帶著齒痕的櫻唇,還有那汗濕的烏髮……怎麼看怎麼春意盎然。
他眼神犀利起來,難不成……這傢伙做了春·夢?!
他眼中閃過淡淡金紅光澤,整個人迅速陰鬱下來,又被魔光控制住,眼神睥睨又森冷。
誰?
她夢裡,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
別讓他知道,否則他定要將那人找出來打死!
許是他眼神太冷,喬俏緩過勁兒,顫抖著睫毛睜開了雙眼。
「崽崽?」
她剛剛好像夢到小世界的金烏崽了,夢到她用他的絨毛煉製成了本命法寶。
金烏崽還在夢裡咬著小手絹,哭唧唧舉著個金色毛球問她——
「你到底愛我還是它?」
喬俏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坐起身回過神,「金師兄怎麼在這兒?」
不用守大門了嗎?
金硯尋想了下,崽崽好像是傻掉的金烏崽,好像沒法揍死了,除非自殺。
他淡淡哼了聲,「我為何不能在這兒?這裡本就是我的院子。」
喬俏有些莫名其妙,「金師兄的意思是……我該離開?」
金硯尋噎了下,委屈看著她,「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還是你的大師兄,只是被妖皇印的器靈干擾罷了,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喬俏:「啊……」
金硯尋深情款款看著她,「你不信嗎?哪怕有一天我墜魔,殺遍天下人,也絕不會傷你分毫。」
喬俏:「這……」
金硯尋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你就當我還是原來的樣子不好嗎?蛇剎女的天賦魔光,只會放大人心底的欲望,我和我的神器,心中都只有你一人。」
喬俏:「……真的?」
金硯尋抬起手,「要我發誓嗎?」
喬俏微笑著起身,抽出手拂了拂衣擺,「不用。」
她掏出一把平平無奇的靈劍,也不出鞘,當成藤條,『啪』一下抽在金硯尋胳膊上。
「嗷——」金硯尋疼得蹦起來,瞳孔地震,「俏……」
「俏什麼!」喬俏瞪著他,繼續往他背上抽,「想收拾你很久了。」
「叫你心底的欲望!」
「叫你墜魔殺遍天下人!」
「你怎麼不上天呢?」
「哦,我忘了,你就是個無法無天的鳥崽,你上天上慣了!」
「要我提醒你,你是怎麼撒潑打滾的嗎?」
「還心中只有我一人,我不是人你不知道嗎?」
她說一聲,就打一下,打得金硯尋在院子裡嗷嗷叫,偏偏速度慢得跟烏龜一樣。
躲了,又捨不得完全躲開,更不敢用靈力抵擋。
像極了被制裁的熊孩子。
且不說金硯尋聽了喬俏的話,有多少吐槽,他是真有點懵。
不是一直都溫柔哄崽嗎?
怎麼突然就跟以前一樣,開始彪悍起來了咦嗚嗚……太嚇鳥了!
喬俏狠狠瞪著金硯尋,「說!以後還敢不敢做壞孩子了?」
金硯尋捂著胳膊,「……孩子?」
喬俏繼續揚鞭……劍鞘,「你還敢頂嘴?」
金硯尋趕緊搖頭,「不敢了不敢了。」
喬俏這才收手,「走吧。」
「去,去哪兒啊?」金硯尋縮著脖子小聲問。
他身形頎長,面容俊美,一縮起脖子來,就顯得像個傻大個似的。
但喬俏反而看這樣順眼,走在前頭,「當然是去劍冢了,你不是還得守門麼。」
因為走在前頭,她沒看到,金硯尋眼底的懷念一閃而過,轉瞬又變成了開心。
他就喜歡俏俏這彪樣兒,到秘境他就要沉睡了,就讓他貪心一丟丟時間吧。
至於鳥崽能不能如願以償?嗐,他自己作死,怪誰。
如此想著,金硯尋高高興興上前幾步,與喬俏並排而行。
等到了劍冢附近,沒人的時候,他自然而然拉起了喬俏的小手。
喬俏斜眼看他。
金硯尋咧嘴笑,「手拉手,咱們都是好孩子。」
喬俏:「……」行吧,金師兄有病呢,不能跟他計較。
進入劍冢後,滿地的霧蛇都不見了。
又打又罵的,喬俏對這個有病版本的金硯尋親近不少。
她問:「三三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金硯尋:「佘六帶他們回霧蛇族地了,霧蛇一族千餘年不得鴻蒙幻榴的滋養,靈感消退嚴重,蛇蛋也孵不出多少來,這回有了鴻蒙幻榴,至少得半年左右才能消化。」
喬俏愣了下,「那等咱們去瑤光城,三三就去不了?」
若是沒有佘三三,他們的符籙就得買了哇,她畫的符只能自己用。
金硯尋挑眉,「回頭師父定會獎賞我們不少靈晶,拿來換成靈石,夠我們在瑤光城橫著走了。」
喬俏沉默,她已經借了金硯尋的貢獻分。
其他人那裡,本命法寶估計也得兌換東西,靈晶……
她捂著胸口咦咦嗚嗚,「咱們又不是數螃蟹的,橫著走幹嘛?得會過日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