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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郁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眼底猩紅瀰漫,卻是說起了其他:「看來當年我母族覆滅,兇手不止雷澤山一個,天界也是幫凶。」
祁越半眯了眸子,倒也沒否認,而是緩聲道:「你母族固執己見,屠的天地之間真龍僅剩數條,若是照他們所為的天地平衡一說,這般狀況應當收手才是。可他們做了什麼?」
祁越五指張開,如同撫開捲軸一般在半空輕輕划過,一幅水墨畫便出現在面前。
只見五隻真龍正在雲端飛舞,畫面絕美至極,可若是仔細看便能發現他們哪裡是在飛舞,分明是在逃亡。數名手持利劍之人正尾隨在真龍身後,面無表情的將劍尖刺向龍身。
耳邊恍然都能聽見真龍的痛苦怒嚎。
祁越也瞧著這幅畫,繼續道:「天地之間僅剩下五尾真龍了,他們卻要趕盡殺絕,這是什麼道理?」
他看向蕭郁,又問,「你同我說說,天地平衡,為何偏以一族覆滅為代價?」
蕭郁道:「龍族修行,所耗天地之間靈力太多——」
「可真龍才幾條,天地之間修行之人又有多少?屠龍的原因當真是因為龍族耗費天地靈力太過?」祁越緩了緩語調,才又繼續開口:「這個問題,怕是你母親也不敢回答是……可本君敢說不是……你母族屠龍不為天地、不為生靈,只是為了奪取真龍靈力罷了!」
「你胡說!」蕭郁立刻反駁,但下一瞬間,他又想到了困龍灘……
困龍灘不就是用陣法吸取了龍族的靈力,趁著他們虛弱之際奪取龍筋、龍鱗嗎?想至此處,蕭郁整個身形瞬間搖搖欲墜。
他剎那間又回想起了蘇螢當年所受的折磨。
祁越看著蕭郁搖搖欲墜的模樣,淡淡道:「如何?你也發現了不對之處吧?」
***
蘇螢正使出吃奶的勁兒,朝那鎖鏈上不要錢一般的招呼。但凡她靈戒中有的兵器,都拿出來一一試過、但凡能沾上一點邊的靈寶,她也毫不吝惜。
可那鎖鏈就好像是死了心的女人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
蘇螢頭腦一熱,一時間簡直恨不得化身成龍形,直接崩碎這地宮算了!她憤憤的將手中的匕首隨意扔開,說著便想直接開變,哪裡曉得就在此時,忽然有幽幽的聲音自一角落處傳來。
「你,想做什麼?」
這幽幽的語調激的蘇螢打了個激靈,一時間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極慢的轉過身去,只見鬼王正站在窗棱下,正好整以暇的抱臂望著自己:「這窗上嵌著的紅絲寶懸石到現今為止,也只有數百之數……」
正打算魚死網破的蘇螢瞬間收回了試探的爪子,裙擺下的龍尾忽而一晃,立刻不見了蹤影。
祁越又指了指八寶閣中放置的一座玉蘭木牙羅漢,「此物乃是天界帝君親手所制,取極北之流中千年才能長出一朵的木牙花,又夜以繼日的耗費無數靈力細細打磨而成,放在房中,於修煉大有裨益。」
蘇螢脖頸上隱隱閃爍的龍鱗也瞬間隱了去。
祁越望著忽然間無比乖巧的蘇螢,從鼻中哼出了一口氣來,往桌前坐下了。
蘇螢暗道我的個乖乖,這歸墟秘境也太捨得花錢了,比起她那到處撒錢的老爹都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要知道方才說及的這兩樣寶物,就連雷澤也只有一份,在此處竟然就這般隨意擺放!
她小心翼翼的瞅了瞅鬼王,只覺哪裡有些奇怪。方才這鬼王消失之前,態度分明已經柔和了不少,怎麼出去了一圈對自己的態度又回到了原地,不會是池景元和杜貢被發現了吧?
蘇螢想了想,試探性的朝鬼王靠近了去,問道:「我方才聽見外邊有打鬥之聲,是否有那不長眼的上門來?」
祁越輕描淡寫的:「倒是有那麼一個瞎眼的——」手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竟是指著蘇螢的方向。
被指著的蘇螢疑惑的歪了歪頭,猜想或許是其他的修仙者也尋到了此處,也想方設法的想要進入地宮,這才惹得鬼王大人不開心了。
「那這瞎眼的定然被鬼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想來想去,她還是猜不出別的緣由,只得如此拍了拍馬屁。
雖然隔著斗篷,蘇螢卻覺自己似乎被瞪了一眼。
鬼王低低說了一句什麼,蘇螢卻沒聽清,她俯低身子想要再問一遍,卻哪裡想到腳下竟踩中了一塊碎瓷片,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平衡,身子晃了晃,眼瞧著就要落在那堆碎渣上。
其實大家本是修仙之人,若是當真落在了這碎瓷上,也不可能有什麼大礙。更何況她身為真龍,自有龍鱗護體,更加不會在意這些了。
可鬼王卻靠近了過來,手掌扣在她的腰後,將她整個人穩穩的撈了回來,脫口而出的話是再無法掩飾的關切,「怎麼這般馬虎?」
蘇螢心神劇震,她猛地就要掀開那黑色的斗篷,祁越哪裡肯?兩廂僵持不下,他到底是顧忌著蘇螢的身體不敢用上全力,掙扎之間竟被少女壓在了身下。
可蘇螢的雙手卻也被祁越牢牢的箍在身後,做不出旁的動作來。
「——你……」
下一刻就見少女俯身而下,直接咬住了斗篷,用力一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