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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螢渾身的汗毛瞬間起立,凝在指尖的靈力眼瞧著就要射出,頭頂的手掌卻又收了回去。
腳步聲再次響起,而後傳來門扉闔上的動靜,房內又只剩下了蘇螢一人。
蘇螢猛地掀開了蓋頭,看著空無一人的四周,心下疑惑不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34章
入眼皆是一片紅色。
繡了龍鳳的大紅喜被, 灑滿了喜字的干棗、桂圓等,就連每一張椅子的背上也貼了喜字,鋪天蓋地的紅色幾乎要將整個房內淹沒。該有的東西竟然都有, 就連平常人思慮不到之處,這新房竟都準備了, 極是精心。
蘇螢心中暗自奇怪,這試煉也搞得太真實嘞吧?只是她倒也沒有大意, 用靈力將房內外都細細查探了一番, 確定沒有任何異常之後,這才小心的走至門邊,推開了房門。
門外黑漆漆的,別說天空了,就連視線都被限制在了十丈之內。只見漆黑的岩石洞穴, 數隻火把嵌在兩側岩壁中, 將整條岩石走道都暈成了橘黃色。
原來鬼王的洞府竟然位於地底深處,怪不得她坐在花轎中昏頭暈腦的, 無論如何也記不住路線。
蘇螢又放出靈力,沿著彎曲的石道再三確認沒有守衛後, 才小心翼翼的踏出房間。她左腳才邁出門檻, 右腳正要跟上時,卻聽見「嘩啦」一聲輕響自右足處傳來。
她下意識的回身一看, 只見一條若隱若現的精緻銀色鎖鏈正牢牢的套在自己的腳踝上,而鎖鏈的另一頭朝房內蜿蜒,延伸到榻腳。
蘇螢心頭劇震,腦中驟然閃過方才見到那隻骨節分明的手。
是那人所為?
但蘇螢可以確定, 自己絕沒有覺察出任何靈力的波動,否則她定然不會束手就擒。
她頓覺不妙, 若是對方能在她絲毫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就布下鎖鏈……
蘇螢一把扯過那銀色鎖鏈,兩手緊緊握住,猛地大力一扯!
三炷香後,蘇螢氣喘吁吁的癱坐在腳踏上,看著完好如初的鎖鏈欲哭無淚。
——這可怎麼辦?
用蠻力扯不斷,用刀劍也砍不斷,靈戒中的靈寶她挨個試了遍,累的自己滿頭大汗不說,銀色鎖鏈甚至連指甲蓋大小的缺口也沒有,這讓蘇螢著實有些泄氣。
她望著榻頂的大紅帳幔,心頭忽然間克制不住的升起幾分對祁嘉的埋怨來。
那人既然渡劫成功了,為何不來找自己?
莫非渡劫成功之後,妙高幻境中的記憶都被抹去了不成?還是他根本就不願意見自己?一想到第二個可能性蘇螢就有些止不住的低落,好歹他們也算是,也算是……
蘇螢想了半天,也沒法子在「也算是」後面加上一個合適的詞,她也不是那鑽牛角尖的性子,想不到乾脆也就放棄了。
忽然間,外間傳來了靈力的波動,她心下一震,立刻又將紅蓋頭掩在頭上,小心掩蓋住哪銀鏈,坐回了榻上。
腳步聲緊接著就跨入房內,細細分辨之下竟不止一人。
這一次,還會是鬼王嗎?
***
只見首先邁入房內的那人身形魁梧、濃眉細長眼,一眼望去便有一股子匪氣。他一語不發,視線一觸榻上的人影,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扔來了一道繩索,毫不客氣的將分毫未動的蘇螢從頭到腳捆的死死的。
「果然我一出手便是不同凡響,得來全不費半點吹灰之力啊」,一個略顯粗獷的男聲驟然在房內響起,「你過來瞧瞧,這可不就是咱們要找的那把鑰匙?」
一聲嬌笑隨後響起,「果然還是得看段大哥的呢。」
這女聲一響起,只見榻上原本不動如山的新娘忽然間偏過頭來,朝聲音的來處轉去。
來的兩人正好都盯在床榻處,自然沒有漏掉新娘子這反應,於是那柔弱的女聲猶豫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勸道:「也不知這兔妖的功力如何……是否還需綁得再緊上一些?」
男子滿不在乎的「哎」了一聲,話里話外都是炫耀之意:「你年紀還小,沒有見識過此物的厲害也算是正常。你可瞧好了,此物名喚縛仙繩,乃是上古難得的寶物,就算是雷澤的真龍來了怕是都要畏懼三分,區區一個兔妖罷了,已經算是殺雞用牛刀了。」
聞舒朝那所謂的縛仙繩看去一眼——只見一條再普通不過的土黃色麻繩,哪有半點上古之物的神韻?
她強壓住心下的鄙夷,再看向男子時,眼中全是崇拜,只嬌滴滴道:「段大哥可不許唬我,此繩竟是連真龍都能捆的住?也不知何處能尋到這樣的寶物,我倒也想去見識見識。」
段文祿生得五大三粗的模樣,與聞舒站在一處,愈發顯得年老。
他笑道:「瞧你這話說的……難道你還不知你段大哥的為人,我能騙你?」他細長的眼睛眯了眯,匪氣之中忽然就透出了幾分市儈來,試探道:「咱倆結伴這幾日,左右也算是有些交情了,你為何還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電光火石之間,段文祿好似明白了什麼,試探道:「你這樣追問,莫非還當真與雷澤有什麼過節?」
聞舒立刻回過神來,她輕笑一聲,不動聲色將話圓了回去:「怎麼會?人家只是好奇罷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