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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此人、奪了他的因果,天地大道的氣運就可以幫你重鑄龍筋,這一點我確實沒有騙你。若是有一字虛言,就叫我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蘇螢蹙眉,「你說什麼?」
蕭郁卻已經轉過頭,右手執劍、劍尖所指之處,正是祁嘉的咽喉之處——原來祁嘉不知何時已經將那幾名侍衛解決了個乾淨,不知不覺朝蕭郁身側靠近了來。
他偏過頭望著祁嘉,惡意滿滿:「祁大人,且當你分得清誰才是真正的螢螢。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是否發現她身子有恙?」
祁嘉沒有說話,可他腦中卻閃過蘇螢突然渾身冰涼的那一日。
那時蘇螢的解釋是她深重奇毒,只要找到解藥就好。可他命人暗中探訪許久,也從未聽說有一味毒藥能瞬間讓人渾身冰涼如同死去多時一般。
蕭郁冷眼瞧著,見他沒有否認,便已經猜到了三分,他湊到蘇螢耳邊,咬牙切齒道:「原來你連此事也同他說過,當真是關係匪淺啊。」
蘇螢冷笑一聲,並未理他,只對祁嘉道:「這個人的話半個字也不能信。你只管殺了他便是,不用管我。」
——她與蕭郁就算身死當場,也不過是被彈出妙高幻境,除了受一些幻境反噬外,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可祁嘉卻不同,若是這一世再不渡劫成功……
蘇螢咬了咬下唇,她不敢再往下想。
祁嘉看了蘇螢一眼,卻沒接她的話頭,只是對蕭郁道:「要怎麼救?」
蕭郁挑了挑眉,說的輕描淡寫:「當然是,用你的命來救」,他半垂下頭,看了一眼蘇螢,面上的笑意愈發的大,「不知祁大人你……願不願意?」
祁嘉冷冷的睨著他,沒有開口。
見他這反應,蕭郁絲毫不怒反倒是難掩快意,他朝祁嘉一指,眼睛卻看著蘇螢,「你瞧,別管他之前說得多動人,他根本不願意為你死。」
蘇螢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的命是他的,談何要為我死、又憑什麼要為我死?」
哪裡想聽了這話蕭郁面上竟露出些許詫異來,他看一眼沉默的祁嘉,又望向蘇螢,疑惑道:「他喜歡你,卻不願意為你而死,這還算是哪門子喜歡?」
蘇螢皺眉看著蕭郁,「你在說什麼胡話?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第26章
蕭郁又看了祁嘉一眼, 他忽然間大笑出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看向祁嘉,眸中情緒複雜, 快意之中又混雜著憐憫:「你也是一個可憐之人。」
語罷他忽然間就鬆開蘇螢,朝祁嘉攻去。
劍光飛舞、錚鳴不止。
祁嘉面色亦是沉沉, 他身形沒有移動半分,只反手一格, 兩人立刻就戰在一處。每一招、每一式都毫不留情, 帶著致對方於死地的狠辣勁。
「原來兜來轉去,她連你的心意都不曾知曉」,蕭郁手腕一抖,劍身翻轉之間直朝祁嘉的心臟處削去,「因為你不敢說, 你知曉一旦說出, 就絕無可能呆在她身邊了。」
「——她對你,根本無意!」
祁嘉刺出一劍, 穩穩噹噹的將蕭郁逼了回去,淡淡道:「那又如何?總歸我還有機會, 可她對你可是尤為不屑、甚至避之而無不及。你若是識相, 就該自動消失,別出現在她面前惹她厭煩了。」
兩人之間速速站了五個來回, 等蕭郁旋身而退,站定之時面上的笑已然徹底消失。
他突然想起那一年,蘇螢忽然間不吭一聲消失了數日,去了何處、又做了何事竟然連他也不肯說, 瞞的極緊。
如今一看,她定然就是來了這妙高幻境中, 也不知與祁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惹得本該忘卻一切的仙君轉世竟然時隔百年都對她難以忘懷……
——還有她虎口處的那塊紅痕,那分明界上仙命定姻緣之人才會留下的痕跡。
也不知祁嘉到底用了什麼法子才在她身上留下。
當真是該死!
思及此蕭郁下手愈發的狠,幾乎每一招都衝著要祁嘉的性命而去,恨不得立志時將他斬於劍下。
殿中本在混戰,可現在所有人都退守至周圍,只剩下蕭郁與祁嘉纏鬥在殿中央。見雙方的統帥都廝殺的如此劇烈,雙方的人亦是愈戰愈勇。只是到底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時辰,心有餘而力不足,眾人的聲氣都不如剛開始那般,想來再過一刻鐘,勝負就會揭曉。
蘇螢站在一側,正緊緊盯著戰局,卻不防秦玉湊近了來,低聲道:「陛下,事情有異!」
秦玉說的又急又快:「有外人混進宮裡來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朝殿中了幾處,「這幾人的身形、招數皆不是我大梁中人,是蠻族混進來了!」
秦玉原本就拖著傷腿,這一番打鬥下來身上又添了幾處新傷,可她卻渾跟個沒事人一般,只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請陛下速速離開。」
蘇螢的心神卻還在祁嘉與蕭郁的戰局之上,她亦是萬分著急,低聲詢問:「你還有多少人?」
秦玉沒料到她突然有此一問,說出的話就帶出了一分猶疑來:「我的人都在宮外……」
蘇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