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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螢將手中的玉扳指拋出,又穩穩的接住了。
她乾脆坐了下來,看著聞舒笑眯眯的道:「如何?是不是想我了?」
第39章
聞舒死死的瞪著蘇螢, 又朝蘇螢的身後看去,不甘心的問:「鬼王呢?你為何能逃走?你怎麼沒有死!」
原來她被祁越的靈力震暈之後一醒來就在這石牢中,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一夜——那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可她轉念一想自己雖然被關起來了, 但總歸還是比蘇螢的下場好吧?畢竟鬼王的新娘活不過大婚當日這事,她可是聽說了的。
也不知昨夜, 蘇螢該是如何被折磨而死的呢?
可誰哪裡能料到蘇螢竟然這樣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眼前,叫她如何不驚訝。
蘇螢自然能猜到聞舒所想, 既然她可以知道酆都大喜之日的秘密, 那別人知道也再正常不過。只是她存心要給聞舒找不痛快,便歪了歪頭,故意做出不解的模樣:「我是鬼王的新娘,我逃什麼逃?」
可事實分明是祁越還需處理歸墟試煉中的其他事務,不能一直陪在蘇螢身邊。蘇螢一人呆著也算無聊, 一時間便想到自己還有私事未與聞舒解決, 就向祁越問到了聞舒的下落,準備來收個尾。
一想到祁越方才不願意的模樣, 蘇螢就忍不住笑彎了眼。
「哎呀,不就是一個沒什麼靈力的人, 你有什麼放心不下的?」她拍了拍祁越的肩, 「你儘管去忙,等此間事了, 咱們還得一同回去張羅親事呢。」
蘇螢歪了歪頭,心裡一閃而過了自家爹怒氣衝天的模樣,頗覺有些棘手,也不知到時候爹爹若是問起, 自己該如何解釋分明拒絕了三次岐山的求親,現下怎麼又突然答應了。
——說起來那一日如瑤夫人好像說過無妄山也去求親……
管他的, 總歸爹爹那般疼她,不會拂了她的心愿的。
祁越卻還在叮囑,「不可逞強,你體內的龍筋才重鑄不久,還未同這具身體完全融合。」
「知道啦知道啦」,蘇螢應得極乖巧,轉身就風風火火的往石牢來了。
誰知她才一踏入石牢,就遠遠的聽見了聞舒的呼救聲。
蘇螢覺得有些新鮮,一時間也不急著取回自己的靈力了,反而問道:「你若是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倒是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聞舒下意識的攥緊了欄杆,一邊想答應,一邊卻覺著蘇螢這模樣高高在上、同自己說話時就如同招貓逗狗一般嘴上卻道,脫口而出的話就變成了:「我憑什麼相信你?!」
蘇螢瞥她一眼:「這倒也是,讓你相信我確實難了那麼一點,只不過嘛……」她朝著聞舒一笑,「你覺著你現下的處境,能容得下你說不?」
話音才落,就見潺潺水流自蘇螢指尖緩緩滴落,離體的那一剎那變立刻成冰。
三枚鋒利的冰刃瞬間凝成。
「去吧」,是輕緩至極的語調。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瞬間盈滿了石牢!
蘇螢皺了皺眉,「呱噪。」
一下刻,聞舒的嘴就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封住了,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響。
大約五尺見方的石牢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清,唯有利刃割破血肉的沉悶聲響不時的響起。
蘇螢冷眼看著聞舒,絲毫也不心軟。十息之後,抬手彈了個響指,那冰刀應聲消失了,她道:「怎麼樣,這下子願意相信我了?」
聞舒整個人脫力一般的靠在欄杆上,她艱難的抬手捉住欄杆,抬起上半身——衣袖滑落,只見原本纖細肉白的手背上橫亘著數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她抬起一張冷汗岑岑的臉來,仍舊未曾從方才的慘烈中回過神來,卻已經急急的道:「我說!我說!」
她原本就不是什麼堅強的性子、也從未受過搓磨,又哪裡能撐過這些呢?
還是怪蘇螢從前忍讓太過,總給聞舒一種錯覺。
「我也只是聽——聽別人說起」,她緊張的看蘇螢一眼,喉嚨發緊:「你應當知曉屠龍一族罷?」
蘇螢挑了挑眉。
聞舒趕緊道:「蕭郁便是屠龍一族的最後一人,他幼年顛沛流離時被我父親所救,所以我才同他……」
「說重點,困龍灘」,蘇螢直接打斷了聞舒,語氣染了三分不耐。
「是是是,不說蕭郁、不說他。困龍灘,困龍灘其實是一種陣法,我知道的也並不多。我只笑的這陣法是通過血緣直接繼承,只要是屠龍一族,便天生就知曉如何使用,只是需要輔助一些旁的東西」,說到這裡,她瞥了蘇螢一眼,「當初困住你的就是蕭郁自己琢磨出來的,我猜是因為屠龍一族覆滅的太過突然,還並未來得及將具體如何設置困龍灘的方法傳給蕭郁。」
蘇螢笑了一聲,「原來還是個半成品啊,那這一百年蕭郁應當沒有閒著罷?現如今的困龍灘到了什麼地步了?」
聞舒咽了咽口水,急忙的否認:「我不知道!當年你消失之後沒多久,蕭郁就不許我跟在他身邊了」,她緊張的瞅一眼蘇螢,看著蘇螢正兀自沉思、沒注意到自己,便不動聲色的將手指探入了衣袖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