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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準備催促隊伍繼續前行,但此刻轎中人再次開口。
「我已經給你時間等你解釋,你卻不說,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在做無意義的等待。還請閣下讓路。」
聽得新娘子都這般說了,為首之人大手一揮,示意隊伍繼續前行。但拂曉扔不死心。
「慢!」他一字一句道:「蓉兒你真的愛他嗎?還是迫於父母之命才嫁?」
但回答他的只有冰冷的四個字:「與你無關! 」
「可是我們曾經......」
「那又怎樣?」轎中人答:「是要我摒棄一切,不顧雙親顏面,不顧流言蜚語與你私奔嗎?你未免的太看得起自己。」
這番話成功的堵住拂曉的話,讓他閉了嘴。而轎中人似乎還沒說夠。
「我會上花轎,確實有父母之命,但也不完全是父母之命。沒有任何人的威逼,而是心甘情願,因為我知道,娶我的,是一個有擔當的男子。」
這番話,終於叫拂曉徹底死了心。他雙目慢慢變得無神,身形晃了晃,像是一瞬間被什麼東西掏空了靈魂,嘴唇再次下意識的蠕動兩下,這一次,終於沒有在發出任何聲音。
見此,為首之人上前一把將其推開,再次揮了揮手,示意送親隊伍前行。
喜樂再次響起,大路對面慢慢響起陣陣馬蹄聲,拂曉抬頭望去,只見為首之人身著喜服,胸帶紅花,儼然一副新郎官打扮。
「是新郎帶著接親的隊伍來了!」送親之人大喜。
拂曉聞聲抬眼望去,正好和騎馬的新郎對視。
二人眼神沒有怒火交鋒,拂曉深深的凝望著新郎,或者說他不是在看新郎,而是看他身上的那身紅色喜服。
而新郎見到拂曉,眉頭微微蹙了蹙,薄唇輕抿,卻也沒說什麼,隨後大喊一聲駕!調轉馬頭領著隊伍遠去。
大道之上,留下飛起的揚塵,和孤單影只的青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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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閣。
寧靈低頭擺弄著一堆藥,絲毫沒有察覺身後走來的寧夫人。她垂眸看著女兒的行為,突然開口,將寧靈嚇了一跳。
「在替鳶時的師父整理要換的藥?」
寧靈手一抖,東西險些掉了,她心虛的看了一眼寧夫人,隨後急忙將東西收好。
「哎呀!那鳶時曾經幫過我嘛,昨夜又擺脫我照顧他師父,我肯定要上心一些啊,否則豈不是......」
「鳶時已經回來了。」寧夫人在不遠處坐下,語氣平靜的說道:「他可以自己照顧他師父。」
寧靈大喜,但又覺得不合時宜,於是微微斂了笑意,但也逃不過寧夫人的眼神。
於是寧夫人不緊不慢的補充道:「他和馮女俠一起回來的,而且還牽著手。」
聽得此話,寧靈揚起的嘴角有些掛不住,瞬間變得有些失落,但嘴上還是死不承認。
「那又怎樣?我照顧他師父,是答應過他嘛,我不能言而無信。」
寧夫人笑笑:「靈兒說得對!」
「母親,你......」
「為娘沒什麼想說的,靈兒長大了,是到了該嫁人的年紀,有心儀之人也很正常。」
聽得此話,寧靈再次低頭竊喜,但寧夫人下一句話,卻又叫她難受。
「但你閱歷太淺,難免識人不准,小心被人騙了。」
寧靈嘴角頓時耷拉下來,她有些不開心。
她辯解道:「娘,我沒喜歡鳶時。」
寧夫人沒有和寧靈爭執,而是選擇認可她的話。
「娘相信。娘也希望你能遇到一個,像你父親那樣有擔當,又專情的男人。」
本以為會得到質疑,卻不想寧夫人卻這麼說,寧靈想說什麼,但抿了抿了嘴,轉了話題。
「我和哥哥都知道你們恩愛,就別再炫耀啦。」說完,寧靈揚了揚手中的東西道:「既然他回來了,也不需要我去了。女兒找人把東西送過去。」
寧夫人點點頭,寧靈這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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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悔和鳶時單獨談了許久,無悔沒有阻止鳶時要選擇俗世生活,而是告知他許多道理。或許現在鳶時還不理解,但是等遇上的時候,細細想一想,必定能徹悟。
說了這麼多,無悔也很好奇能叫鳶時心動的女子究竟是誰,便詢問道:「為師能否見見那個姑娘,是不是......昨夜你請她照顧為師的那位......寧小姐?」
無悔語速很慢,言語中,有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
「師父說什麼能否?弟子自然是要帶她來拜見你的。」
無悔開心的笑了笑,再次詢問:「是那位寧小姐嗎?」
但鳶時卻搖搖頭:「不是她,是昨夜我去找的那個人。她受了傷,衣服也髒了,早上回去清洗換衣。但我們說好了,等她換了衣服就會過來。」
聽到這話,無悔愣了一下,心中似乎微微有些失落,緩緩地哦了一聲。
就在此刻,門口處響起了敲門聲,鳶時立刻上前查看,欣喜的道了句:「你來了!我師父已經等不及要見你了。」
雖然不是寧小姐,但只要是弟子真心喜歡的人,無悔也不會有阻攔之意。畢竟鳶時喜歡誰,都是他的自由。
隨後無悔朝著門口處看去,挽起的紗幔透著兩個人影,鳶時牽著一個青衣身影朝著裡面走來。
待兩人走進,無悔在看清之後,原本眼中的期待,慢慢變成震驚。<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