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阿彌陀佛,現在他是還俗之人,佛祖會寬恕他的謊言吧。
他不敢看青青,一旦看她,目光就會不自覺朝著她的嘴唇看去,就會想起吻她的樣子,想起那柔軟的嘴唇,沁人的女子體香。
「那你站這麼遠做什麼?」
鳶時抿了抿唇,覺得臉有些發燙,低聲道:「青青現在只穿著裡衣,這......」
青青笑了笑打趣道:「剛才你靠我那麼近,也沒避諱我只穿著裡衣啊。」
「此一時彼一時,剛才你沒醒,現在你醒了......」
「哦——」青青故意拉長了語氣:「這麼說,我昏迷的時候,你就對我為所欲為,現在醒了,就不敢冒犯了是吧?」
像是被戳破心事,鳶時整個人更急,臉和耳尖紅的不行,怕被青青瞧見,連忙推到帘子後面遮起來。
「不是的,不管昏不昏迷,都不應該冒犯。」
「那你剛才靠我那麼近,在做什麼?」
面對這麼問題,鳶時沉默,他喉頭不自覺動了動,想起剛才自己的行為,替青青整理碎發,又擦拭著嘴角的藥漬。
「我給你餵了藥,在擦嘴角而已。」
說完,鳶時隔著帘子伸手,指了指床頭的位置。
青青微微轉動脖子,瞧見了空空的藥碗,而攪藥的勺子也靜靜地放在裡面。
就在鳶時以為這件事情矇混過去,青青又開口。
「既然有付大娘和觀棋,為什麼不讓她們餵藥而讓你來,你不是一向避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嗎?」
「這個?」鳶時搓了搓手道:「她們餵你餵不進去,而且她們有別的事情要做,所以就我來。」
「哦——」青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她們餵就餵不進去,為什麼你就可以啊?莫非,你還隱藏著什麼我不知道的本事?就像騙我不會武功一樣。」
鳶時心跳再次加速,他能有什麼本事,不過就是把藥含在嘴裡,以口渡給她而已。但是這話鳶時不敢說。
「我......」鳶時張了張嘴,有些遲疑:「我能有什麼本事,不過就是比她們多些耐心罷了。」
「原來如此啊。我還以為你不敢看我,是因為趁我昏迷之際,對我圖謀不軌,正巧我醒來發現,你在心虛呢!」
鳶時聽這話,知道青青還不知道自己以口渡藥給她,可是青青的猜測,也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他的行為,可不就是圖謀不軌,他的行為,可不就是因為心虛。
「好了好了,你才醒來,大夫說你有內傷有外傷,說這麼多話費精力吧,快別說了讓嗓子多休息一下。」
說完,快步從帘子後走出來,低著頭上前把藥碗拿走,隨後奪門而出。
看著鳶時倉皇逃竄的背影,青青忍不住又失笑。
————————
青青醒來的事情客棧老闆很快就知道了,畢竟有客人在自己這裡出事兒,他肯定會把這事兒上報給武林盟主,若是在武林盟主的地盤,褚懷義約束不了,那官府出面,到時候可就叫褚懷義難堪了。
很快就有人來詢問青青,那天晚上和黑衣人打鬥的具體細節。畢竟聽旁人說,和聽當事人說,區別很大。
礙於青青才醒來,鳶時擔心她的身體,不想讓她說那麼多話,但又擋不住青青是個話癆,不理會鳶時建議,表示一定要把自己當時如何英勇拼殺的過程說出來。且據她所知,傷她的武器叫做「繞指柔」,整個江湖上用這個做武器的僅有一人,就是魔教天域宮宮主。也就是說放眼整個江湖,青青是唯一一個和天域宮鬼面人單打獨鬥交手,還在其手底下活過來的人。
此時不把她馮青青的事跡宣揚出去揚名一番更待何時?
面對青青的躍躍欲試,鳶時還是不贊成:「青青,名利皆是虛無,你也說了你是第一個和那個鬼面人獨自交手且活下來的人,你現在大肆宣揚,難免被鬼面人記恨,勢必要殺你泄憤。」
鳶時的擔憂不無道理,但是傷勢稍好的青青換了身乾淨衣裳,大部分的頭髮都被挽起來,坐在梳妝檯前檢查著自己脖子的傷勢,小心的用藥膏抹著藥,看著銅鏡中鳶時那模樣,忍不住發笑。
「行了,幹嘛為還沒發生的事情擔心,你快過來替我擦藥,脖子後面我看不見擦不到。」
「啊?」鳶時愣了一下,青青的話題總是一跳一跳,他跟不上。
「這......」鳶時迅速低頭捏著衣角,作勢轉身出門:「我去讓觀棋或付大娘來好了。」
青青拒絕:「她們做粗活笨手笨腳的,一會兒把我弄疼了。」
「可是......」
「可什麼是?你還不快些,要疼死我不成?」
說話間,青青已經把藥遞了過去,鳶時瞧了瞧青青手中的藥,又看了看青青的脖子,摘掉紗布,看上去確實可怖。
「那......那我來幫你。」
說完,鳶時才磨磨蹭蹭的走過來,結果藥瓶,準備替青青擦藥。
青青脖子受傷,沒辦法仰頭,鳶時只能彎著腰俯身靠近,青青的目光就這麼毫不避諱的看著鳶時。雖然青青目光坦蕩,但鳶時還是有些羞赧。
「你不看我脖子,就盯著手裡的藥,怎麼替我擦藥,萬一一使勁兒,碰到我傷口了怎麼辦?」
聽青青這般說,鳶時深呼吸一口,抬起頭看著青青。
這般近距離的對視,鳶時沒辦法像青青那樣坦然,且他還對青青做過她不知道的事,這樣的接觸就更讓鳶時慌亂。於是他繞到了青青身後,選擇不去看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