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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溪往假山後躲了躲,連串急促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唯有她的心跳聲怦怦,像在耳旁擊鼓, 隨後逐漸平息。
她思前想後得出了結論, 那黑衣男子是她的小師弟沈澈。
近百年未見, 他已從少年變成了青年。
池溪心中有些欣慰, 又有些遺憾, 沈澈娶了妻, 她也錯過他大婚這個重要日子,只是遺憾不知是誰家姑娘, 她連面都未見過,便離了世。
她微微嘆息,想必沈澈發間那翠色步搖,是為了紀念他的亡妻。
她看著遠處搖曳的火光,心底一顫,由衷的覺得陸霖甚是喪心病狂,入魔後先是殺了宋銘的爹,而後又殺了沈澈的道侶。
幸好自己逃了去,不然等他回神怕也要追殺自己,不過到時候見面,她修為或許能與他一戰,倒也不必擔心。
池溪思緒漸遠,被「啪嗒」一聲擾回了神,木樑炸裂,穆茜的房屋已經倒塌。
待院內守衛稀疏,池溪趁機溜了出來,一路小心謹慎的朝著小院走去。
這樓里已無秘密可探,她想知曉的如今都已查明,眼下只需去魔界驗明猜想,尋得始作俑者復仇即可。
她估量了一下自身的修為,想著如今穆遷病重,已不是她的對手,或許尋個時機暗殺他倒也可行。
至於穆茜,魔界見也罷。
池溪一路思索著,來到了小院,她要與江淮道一聲她的計劃,是時候該離開了。
屋內亮著燈,池溪徑直的走進了屋,也沒見江淮出來,暗想定是出事了,她快步走了進去,果然,江淮躺在床上,正緊閉雙目,像是睡著,但額頭冒著許多細汗。
池溪喚了喚她,施了道清潔術,擦了擦她的額頭。
江淮悠悠轉醒,一見池溪回來,立即露出了個笑容,隨後看了看窗外,天際即將轉白,她立即問道,「溪姐姐,可是發生了什麼,你怎這時才回來?」
「遇見一位故人。」池溪搖了搖頭,又簡單的將密室所發生的事情告之了江淮,末了她問道,「我要走了,你可要和我一起走?」
江淮神色猶豫的道,「師傅還沒回信。」
池溪瞭然,從袖中拿了解藥遞給她,「這是解藥,應該能緩解些時日。」
「多謝溪姐姐。」江淮喜形於色的雙手接過,吃了一顆,又將剩餘幾顆放進了袖中,如此她便可以帶回去研究,研製出完整的解藥,「溪姐姐是現在走?」
池溪點了點頭,江淮正要告別之時,窗外飛來一隻白色紙鶴,落在了江淮面前。
「是師傅的回信!」江淮高興的道,拆開了紙鶴,紙上寫著兩字:速回。
「我與你一起走。」江淮收起了信,池溪頷首。
兩人沒有遲疑,朝著外邊走去。
一出院,迎面撞上了穆遷,他抬手,身後烏泱泱跟著許多守衛。
池溪看了看,暗下鬆了口氣,想必他們是沒抓到沈澈,不然也不會興師動眾的來到找她。
穆遷雙眼泛紅,帶著絲絲恨意的目光在池溪與江淮之中流轉,他看著江淮虛弱的模樣,又看了看神采奕奕的池溪,神情冷然,問道,「溪兒,你們這是要去哪?」
「夜色正好,出來走走。」池溪不動聲色的回道。
「是麼,那便去我院內走走?」穆遷又問道,目光落在了池溪的手腕上,眼底露出了一些苦澀,帶著些許失望。
池溪察覺穆遷已經發現她摘了紅繩,她也沒躲藏,不動聲色的拉著江淮往後邊退了退,拒絕道,「不巧,這下有些乏了,我們先回房了。」
「遷兒!」一道渾濁的聲音從妖群後傳來,穆遷轉身看著後方。
守衛立即站成了兩條,中間留出一道,一名長著白鬍子、年邁的老人拄著一根拐杖顫巍巍地走來,周身帶著若有若無的威壓,他看著穆遷,「你與她客氣什麼?」
「長老,此事我定有分寸,怎能擾動您。」穆遷面色有些恭敬,說完轉身與守衛吩咐道,「還不快送長老回房歇息。」
守衛們遲疑地轉了個向,除此之外並不敢有其他動作,長老冷眼瞪了他一眼,「既然你處理不了,那便只能勞煩我了。」
說罷,他抬起拐杖往地上一敲,地面隨之形成了圓點,隨後擴大成一個藍色圓陣,頃刻後朝著池溪衝來,「樓內失火可是與你有關?」
池溪並不回答,只是帶著江淮向後躲去,江淮從袖中揮出一條紅綢,打向了圓陣,長老朝著池溪打去,穆遷朝著江淮打去。
「你們都別動,我要抓活的。」
池溪變成了小樹,樹枝「唰唰」幾聲,與長老的長杖打成了一團。
穆遷雖身受重傷,但江淮也身受劇毒,且眾多守衛在一旁幫著穆遷,隨後江淮敗落下來,被穆遷生擒。
「溪兒住手,你不會想看她死吧?」穆遷看著舞著樹杈的小樹喊道。
小樹停止揮動,轉了過來,江淮掙扎著道,「溪姐姐,你不用管我。」
池溪伸著樹枝搶過了長老的拐杖,隨後變成了人,厲聲道,「放開她。」
「溪兒你與我走,我自然會放了她。」穆遷說道,狠狠的掐了一下江淮的手腕。
「溪姐姐……」江淮氣血上涌,吐出了一口血,話還未說完便暈了過去。
池溪不敢在動,只好答應了下來,隨即用力將拐杖一分為二丟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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