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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明鈺就聯繫了文物保護部門,將這一區域圍了起來,其他正在施工的區域也暫時不能動,得到文物保護相關人員給了準確答覆才可以再次動工。
突然全都閒下來,大家湊到一起說起了有的沒的。
樂瞳坐在鐵皮房裡聽同事們提起昨晚工地上發生的事,說是有龍捲風,神乎其神地把那座廟給卷塌了,明總這才讓他們今天正式動工。
可誰能想到,沒了廟,下面還有碑呢?
「那廟也不是什麼古蹟,建了最多二十年,下面估計也不是什麼要緊的遺蹟,咱們應該不用停工太久。」
「這倒是。」一個女同事伸了個懶腰,「但我倒寧願再多休息幾天,最近真是累死了,我都好久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樂瞳忍不住道:「我也是。」
她也好幾天沒睡安穩覺了。
她一開口,女同事就笑著看過來:「我記得,今天是你生日吧?」
公司有生日福利,這其實是樂瞳入職後的第一個生日,女同事知道,是因為對方就負責這個。
「我昨天特意確認過了,想怎麼過?」她湊到樂瞳這一桌,「大家都閒下來了,要不咱們一起去搓一頓?聽說青城有不少好吃的,我還沒機會去嘗嘗呢。」
說是給樂瞳過生日,但其實就是想借著這個理由聚餐。
樂瞳不是個不合群的人,但她真的沒那個心情。
「我還有點圖紙要趕,你們去吧,我今年不過生日了。」
自己目前這個情況,連胡甜她都不敢見,生怕瘟到別人,大晚上的,還是別和大家出去了。
不過小區那邊她也不打算回去了,就住在工地好了,和明鈺說一下,他還回去住就行。
等明鈺出現,樂瞳就把這個決定告訴了他,他怔了怔問:「為什麼?」
樂瞳不知道怎麼說:「我自己住有點害怕,老做噩夢,工地晚上人多,我把門窗鎖好在這裡住,有安全感。」
明鈺想說他可以和她合住,但思及她之前的拒絕,又放棄了。
「我最近要守著這裡,也不會離開,不過工地可以住的地方很多,我幫你找一間。」
「不用不用,我就住在辦公室就行。」
樂瞳指著不遠處的鐵皮房。
「那怎麼行?」明鈺皺起眉,很不贊同,「那連張床都沒有。」
「我拿椅子拼一下就行,過幾天我可能就回去住了,先將就一下。」
等把自己身上的問題解決,樂瞳就回去住。
剛好工地這邊暫時沒什麼大事,她恰好能去解決自己的問題。
早聽胡甜說青城有個非常靈驗的道觀,就去那裡看看好了。
至於秦嘉,她是想找他的,簡單又快速,可想到早上他的生日祝福,她就再提不起和他說話的心。
只要當他不存在,就能不去想了。
明鈺拗不過她,只能隨她去,他轉身要走,突然又轉過來:「對了,差點忘了說,生日快樂。」
他從口袋掏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遞過來,樂瞳十分驚訝,他笑了一下:「生日禮物,拿著吧。」
「啊?」
樂瞳入職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在他們這一行是剛入門的新人,對上司領導都是尊敬。
如果之前還只是猜測,不敢自作多情,看著包裝精美的禮物,她就確定明鈺對她確實有那個意思了。
她本能地想要拒絕,但明鈺沒給機會。
他把禮物塞到她手裡,就按著額角說:「這幾天太累了,我還有好多事忙,不能陪你慶祝生日了,我先走了。」
他匆匆離開,說不清是怕被拒絕多一點,還是真的很忙。
樂瞳拿著手中的禮物,如同捧著燙手山芋。
其實明鈺條件真的不錯。
外貌英俊,溫柔可親,前途無量,還是同行,同公司,都不用像和其他人在一起之後老分隔兩地。
可是。
樂瞳握緊了手中的禮物。
可是什麼呢?
她仰頭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
她自己都不想把心底那個可是說出來。
夜裡,工人全都下班休息,只有被圈起來的區域燈火通明,仍然有人在。
工地的鐵皮房隔音並不好,但樂瞳現在特別喜歡聽外面的喧鬧聲,有這個聲音在,她反而能安心一點。
趴在桌上看著外面昏黃的光,她又想起了秦嘉。
與此同時,同在一個城市的秦嘉也在想著她。
他坐在夜色的道觀後院裡,身上披了件黑色的袍子,身前有個火盆,盆子裡燒了不少符,嚴科出來瞧見這一幕,蹲下來辨認片刻,不禁嘖嘖感慨。
「燒的可都是好東西,給人祈福呢這是?」他陰陽怪氣,「讓我想想,哦——生日喜樂符,這是給今天過生日的人啊,誰今天過生日呢?哎呀我怎麼想不起來了呢?」
嚴科當初連樂瞳的生辰八字都能算出來,怎麼會記不得今天是她的生日?
他就是故意的罷了。
秦嘉面色如常,隨便他擠兌,嚴科反倒沒趣兒了。
他一屁股坐到他旁邊,嘆息道:「我跟你說,這家沒我得散知道嗎?」
秦嘉看了他一眼,心靜如水地繼續燒符,樂瞳昨晚肯定不單單是噩夢而已,他不能去見她,見她只會給她帶來生命危險,上次已經差點出問題了,這次必須忍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