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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卿凝那邊,會議很快便進入到了正題。
闕秉德:「今日讓諸位來,目的就是為了商榷咱溪靈谷下一季的主種作物,各位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出來聽聽。」
聞言,早就被卿凝透過底的賀茹立馬朝卿凝擠了擠眼:快上!
卿凝回之以微笑:不急,先聽他們說說。
根據她以往的經驗,開始的時候,保守派和激進派肯定是要吵上一架的,她可不想這麼早跳出去當靶子,等他們吵完了再說吧。
果不其然,激進派為首的羅峰主率先開了腔:「我之前和周、張、李、田幾位峰主討論過此事,我們一致認為,溪靈谷如今正是到了不破不立的時候,不如賭把大的。」
「三年前,青焰藤的單價一度飆高登頂,雖然近幾年回落得厲害,但所謂有一就有二,再加上三年前市面上堆積的庫存現在應該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正是產生缺口的時候,我們十分看好青焰藤的潛力。」
「得了吧,青焰藤多難種啊,光是修剪枝葉這一項就得花不少功夫了,一畝兩畝還好說,咱們那可是幾百畝,宗里哪來的那麼多人去幹這活啊?再說了,我可聽說去年有人種青焰藤虧得本都沒撈回來,你怎麼就確定今年種青焰藤不會重蹈那人覆轍呢?」保守派出言反對道。
雙方一對壘,罵戰一觸即發。
激進派:「高付出高收穫,高風險高回報,這麼淺顯的道理你們都不懂嗎?」
保守派:「是是是,你們懂,拉著全宗人去喝西北風的事你們最懂了!」
「你——」
「吵什麼吵什麼?」闕秉德拍了拍桌子,又指了下歷來保守的幾人,問道:「你們有什麼其他的意見?」
「哼!」保守派這回推出的代表是何紹溫,還沒開口就朝激進派那幾人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而後又抖了抖袖子整理了一番儀容,可謂是前戲十足。
卿凝:「……」
「要說就趕緊的!再磨嘰換個人來說。」闕秉德皺眉催促道。
裝腔不成,何紹溫總算是老實了,坦言道:「我們提議主種煥凝草。」
「切——」
激進派立馬嘲諷聲一片。
「還以為有什麼高見呢,就煥凝草這爛大街的東西,有什麼可種的。」
「就是就是,說出來真是膽小如鼠笑掉人大牙。」
就連闕秉德也頗為不贊同:「煥凝草雖然需求歷來穩定,但利潤實在是太低了,主種的話,確實不划算。」
「非也非也。」何紹溫搖頭晃腦,踱步到中央,端的是底氣十足,肯定道:「之前是利潤低沒錯,可今年絕對不一樣。」
「哦?」闕秉德將信將疑:「怎麼說?」
終於吊足了眾人胃口,何紹溫也不再賣關子了,直接放出了一個「大消息」:「今年的宗門大會,長生宗是東道主,據可靠消息,他們要在大會上提前公布新一批丹方,其中就有改良後的煥顏丹。」
「此話當真?」闕秉德一個激動站了起來,但隨即又升起了些顧慮:「煥顏丹是七年前就公布過的,其主材的確是煥凝草,但這改良後的方子,會不會減了用量呢?」
何紹溫:「不不不,據可靠消息,恰恰相反,他們加重了煥凝草的用量。」
闕秉德心下意動,若何紹溫說的都是真的,憑藉新丹方公布這股東風,煥凝草的單價的確是有望上行一波,只是,可靠消息是怎麼個可靠法?
「你這『可靠消息』是聽誰說的?」闕秉德問。
何紹溫:「就我那個新收的徒弟卿天齊啊。」
闕秉德閉了閉眼,額上青筋隱隱直跳,費了老大勁才耐著性子接著問道:「那他又是從哪聽說的呢?」
何紹溫:「就——在路邊聽人提的一嘴啊。」
送上門的小辮子,激進派豈會放過?
「笑死,誰特麼會在大街上嚷嚷這種絕密消息啊?」
何紹溫爭辯:「你是沒長耳朵嗎?我說的是『提的一嘴』,意思是有人不小心說漏了嘴,我徒弟恰好聽見了。」
「嚯!全天下就你徒弟長了耳朵,這麼巧的事情偏就讓他給碰上了,他那麼能,他怎麼還是你徒弟呢?」
這下捅到何紹溫肺管子了。
何紹溫:「我怎麼了?你說清楚!我怎麼了?你這是覺得我不配嗎?」
……
身處兩方中間的闕秉德無話可說,心累。
幹啥啥不行,吵架第一名,十二個、他手底下足足十二個峰主!怎麼就沒一個靠譜的呢?
闕秉德環視了一圈,突然目光停在了沉默異常的卿凝身上。
卿凝!怎麼就忘了還有個卿凝呢?能夠一舉收下兩個天靈根弟子,谷里就沒有比她更靠譜的了!
「都給我閉嘴!」闕秉德大喝,然後點名道:「卿凝,你有何提議?」
卿凝長呼了一口氣,等得花都要謝了,可算是輪到她了。
「我提議主種半夏曇。」卿凝靠向椅背,擲地有聲地道。
作為固元丹的主材,半夏曇才是今年的王好不好?什麼青焰藤、煥凝草,通通都弱爆了。
***
師父交代的事情不能不做,即便拖得了一時,那也拖不了一世。
經歷了漫長的靜止後,作為大師兄的言朔先行帶起了頭。
他從堆放在田邊的農具中,選了一把彎鉤鐮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