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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劍尊看上了一個金丹女修,為了抱得美人歸,使了些手段,拜了那女修為師,巧合的是,新任魔尊也對那女修一見鍾情,兩人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遂相邀在障業林決鬥,玄明劍尊派了五位先鋒試其深淺,不料皆潰敗而逃,正要親自上場,誰知魔尊使了出苦肉計……」
大人物之間的八卦向來是奪人眼球的,更何況還是劍尊與魔尊這級別的人物,八角金床上的大王,也就是祁麟,這會兒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氣也不嘆了,整個人精神百倍。
「使了苦肉計,然後呢?」祁麟追問。
金烏往後翻了翻:「然後,那女修心軟將魔尊帶回了客棧,魔尊求愛不成,退了一步,提出也要做那女修的徒弟。」
祁麟感嘆:「嘖嘖嘖,那女修該不會是上輩子拯救了我吧,竟有如此福氣,引得兩位大能爭著做她徒弟。」
「依本大王推測,那女修肯定得暗喜著扭捏上一陣,不會立刻答應。」祁麟肯定道。
金烏一看後文與大王所料別無二致,大為佩服:「大王果真是料事如神!」
祁麟坐在床沿,抱著個金絲軟枕,得意地翹起了二郎腿:「那是!就憑本大王這火眼金睛,她還能逃得出我的法眼?」
「這齣戲本大王追了,傳令下去,好好跟進。」祁麟興致盎然地吩咐道。
「是!」
見大王終於不再沉浸於折戟的悲傷中,金烏欣慰不已,連步伐都矯健了許多。
翌日一大早,金烏就又攜著最新探聽到的消息進了崇吾殿。
「怎麼,才過去一晚,她這麼快就答應了?」祁麟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金玉冠,而後嘆息著點評道:「這未免也太過心急了些。」
「不過,想想也是,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像芷嫣仙子一般對權勢不為所動的,她能夠矜持上一晚,已是難為她了。」
「如此看來,魔尊的勝算倒是不小了,這局本大王押魔尊。」
「不,不是啊……」金烏支吾著道。
祁麟愣了愣:「不是什麼?」
金烏:「據留守在法器鋪的蛛妖七十二代孫回報,那女修不僅沒答應,還請了黑市那個號稱『追魂使』的刀疤店主探查魔尊底細……」
「什麼!」祁麟難得判斷失誤,驚呼出聲,一手叉腰一手比劃著名道:「這麼大的餡餅砸中她,她不趕緊吃了,竟還懷疑餡餅有毒?」
金烏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據他多年的經驗來看,此時不宜插話。
祁麟的火眼金睛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擊,開始不停地在殿內來回踱步。
魔尊的身份若是暴露的話,就近年這仙魔勢不兩立的境況,那豈不是戲還沒開唱就落幕了?玄明那廝贏麻了,他還有什麼熱鬧可看?
不行不行,這戲可不能這麼唱,他可是押的魔尊!
「你說——」祁麟摩挲著下巴,推論道:「屠昭既然會使苦肉計,那想必是有些計謀在身上的,他對此肯定會有所防備吧?」
金烏頓了頓,回想了一下自己收到的線報,搖頭道:「沒有啊,那刀疤追魂使都快追查到魔域了。」
「什麼!」祁麟再度驚呼,他竟又看走了眼,難不成他如今情場失意,賭場也要跟著失意?!
祁麟不信這個邪,求勝欲一下子就上來了。
「那追魂使現在是誰在跟著?」祁麟問。
金烏回道:「空域是飛鷹,陸上是螣蛇。」
祁麟聞言,長袖一揮,空氣中的水汽凝結成鏡,而後分裂成幾塊懸立於他視線齊平之處,緊接著指念一動,飛鷹與螣蛇所見之景就出現在了水鏡上。
只見那刀疤追魂使拿著屠昭的畫像,一問一個準,竟是路都不帶走偏的,直直往魔域方向摸過去了。
祁麟:「……」
這完全就是敞口的一碗水,清澈見底啊!
堂堂魔尊,竟當真是一點防備都沒有,怪不得近年仙魔大戰連連敗北,誰能想到長了八百個心眼的老魔尊屠酌竟教出了個沒心眼的兒子,空有一身修為有何用,魔域在他手裡遲早要完!
祁麟深吸了口氣,罷了,自己選的阿斗,天塌了也得扶住。
「傳令下去,準備在前方引導混淆視線,讓狐族抓緊時間給屠昭編排個身世出來。」
「注意,他的身世一定要悽慘,經歷一定要曲折,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得達到這效果。」
「大後方場景搭建人手不夠,再調些過去。」
「螣蛇跟緊,後方還沒有準備好,布些障眼法拖住他。」
……
祁麟親自下場指揮,可謂是操碎了心,不僅要時時刻刻盯著水鏡,還要隨機應變指揮遠方的妖兒們補漏洞。
如此連續奮戰了七個日夜後,祁麟眼眶都熬黑了一圈,可那刀疤追魂使還是沒有要收工的意思。
祁麟崩潰了,不是,這人不都是按錢數打聽消息的麼?!那女人到底是給開了多少!
誰特麼沒事打聽人小時候圍的口水巾是什麼樣式啊!!!
還有,為什麼玄機閣的人也摻和進來了?!
————
卿凝收到刀疤店主給的調查結果是在十天後,看著眼前這足足錄進了七百多頁生平事跡的捲軸,卿凝沉默了。
倒也……不必這麼詳細。
什麼最喜歡的褻褲顏色、幾歲在哪抓了幾條魚之類的,她知道了有啥用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