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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店主可真是個實在人吶,給多少錢,辦多少事,不帶丁點兒含糊的。
「呵呵呵呵……,不錯,我很滿意,日後若有此類的活,我肯定還找你。」卿凝乾笑著客套道。
刀疤店主揮了揮手,渾身都散發著自由的氣息:「要找十年後再找吧,你這一單頂百單,夠我逍遙上一陣了。」
卿凝:「……」
終究是她給的太多了……
為了從這大雜燴般的信息里拼湊出屠昭的此前生平,卿凝夜以繼日一連看了好幾天,哭濕了好幾框手帕。
原來,他本是大戶人家的小少爺,誰料天有不測風雲,其父得罪了魔尊,全家都被魔尊斬殺殆盡,只剩年幼的他被魔尊看中擄去做了試毒童子,天天把毒藥當飯吃,在鬼門關前不知晃蕩了多少回。
日子過得饑寒交迫不說,最後還因為長得太高受人排擠欺負,這麼多年,一個朋友都沒有,靠著自己偷偷摸索修煉,幾十來才修成了個練氣。
因著前段時間魔域太子繼位,權柄交替,才趁看守鬆懈逃了出來,偏偏身上又沒有靈石,找工人家又嫌他修為低不要他,一個人在這偌大的修真界舉目無親,舉步維艱。
所幸山窮水盡之際,遇到了個丹修需要以血入藥,賣血賺了幾百靈石,感激不盡想要拜那丹修為師,誰知那丹修嫌他悟性不好也不要他。
接連碰壁,他終是心灰意冷,打算重操舊業幫人試藥,而後不知從哪打聽到了個假消息說卿府缺個試藥之人,便眼巴巴跑來尋出路。
再後來就遇見了她,大概是從沒見過叫幾聲師父就能賺錢的大好事,本以為只有重操舊業才能維持生計的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所謂的出路……
你我本無緣,全靠她有錢。
不行了,得趁現在自己還是他見過的人裡面最有錢的,趕緊將人收下。
卿凝頂著一雙核桃眼,連夜拍開了屠昭的臥房。
「昭兒,別人不要你,師父要你,過去的都過去了,你再也不用風餐露宿,流落街頭了,日後但凡有什麼想要的,儘管和師父說……」
屠昭聽得腦瓜子嗡嗡的一臉懵,半響才反應過來,她大概是在開解他「家道中落」一事。
可那都是十幾天前說的了,她現在才回過神來安慰他,是不是反應過於遲鈍了……
不過,大師答應收他做徒弟了誒!她還說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和她說誒!
屠昭狂喜。
第9章
轉眼就到了溪靈谷收徒大典的前一天,卿凝一大早便趕到了平福鎮客棧接徒弟。
按照慣例,得送他們先去測個靈根。
卿凝兩肘往後撐著靠在欄杆上,相鄰兩個房間的門同時打開,走出來的人一黑一白,衝擊力十足,卿凝一陣恍惚,差點以為是黑白無常聯合向她索命來了……
「看來以後不能讓你們自己去捯飭了。」卿凝頭微搖嘀咕了句。
前幾天給了他們一人一袋靈石,讓兩人去定做幾套新衣裳,兩人氣場不搭,認識小半個月了,愣是沒說上幾句話,走出去就像是誰也不認識誰似的,本意是想讓他們穿點顏色相近的調和一下,起碼看起來像是一個師門的吧。
這下倒好,別說師出同門了,瞅這模樣,不打起來都算好的,卿凝走在他倆中間,倒像是個行走的楚河漢界了……
關鍵兩人都不交流,應該也沒機會結梁子,肯定是審美不行!
卿凝確信地點了點頭,越發堅定了以後要給他們好好把關的念頭,她的徒弟,首先得團結,堅決撇斷一切可能導致同門相殘的苗頭。
就比如此刻,一個鐵鍬上御空站了三個人,換句話來說,那可是三張嘴,一句話都沒有這像話麼?
「測靈根很簡單的,手放上去一會兒就好了,不用緊張。」卿凝出言打破了沉默。
言朔:「嗯。」
屠昭:「哦。」
卿凝:「……」
沒事,卿凝深吸了一口氣,一個話題起失敗了,那就另外再起一個就是了。
卿凝往底下看了看,而後,噗嗤一聲,指著一處樂不可支道:「你們看,那人竟穿了一身綠,還帶著個綠帽子在草叢裡躥,他該不會是以為這樣別人就看不出來了吧,哈哈哈哈哈笑死~」
言朔淺笑:「興許是為了躲什麼人。」
屠昭凝眸:「看著有點眼熟……師父,那不是你——」
一陣風將那綠人帽子掀開了一角,卿凝笑不出來了。
好傢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竟是卿天齊那殺千刀的!穿那麼綠,她差點沒認出來!
「筆直往前走,森林後面就是溪靈谷,小言你會御劍,帶著師弟先去測靈根,師父解決完個人恩怨就來找你們!」
卿凝語速飛快,而後一躍而下,朝著卿天齊躥的方向追了去。
眼瞧著卿凝的背影消失不見,留在鐵鍬上的兩人也懶得再維持表面的和諧,氣氛瞬間跌至了冰點。
言朔微彎的唇角回落,語調森然:「這些天沒少忙活吧,為了接近她,你還真是處心積慮,你到底想做什麼?」
本以為查屠昭底細易如反掌,卻不曾想經玄機閣之手竟也只查出來了個謊話連篇,城府如此之深,倒是低估了他。
屠昭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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