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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靈谷的那幾人已經錯過了決賽十場比試中的九場, 只剩下最後的秘境試煉,料想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了, 而潯舟將毫無意外地拿下魁首,開啟他一路向上的騰飛人生。
夢中的大婚雖然因為祁麟的攪局她沒能夢到最後,但只要有和潯舟的婚約在,她遲早會在現實中等到那一天。
想到日後那萬人俯首敬仰的生活,白芷嫣的心又硬了起來,那被勾起的些微母愛也跟著煙消雲散了。
「算了,不用打聽了。」白芷嫣冷聲道。
雖不明白主子為何又改了主意,但免了一遭麻煩,到底還是值得高興的,春鶯應了聲「是」,見主子沒有別的吩咐,便想退下去,免得主子問起那件事,她又要遭池魚之殃。
熟料,怕什麼來什麼。
「幻妖還沒有回來麼?」白芷嫣忽地問道。
當初幻妖叛出妖族奄奄一息時,機緣巧合之下被她救下,因為傷得太重,妖丹幾乎破碎,她可是耗費了大量的珍稀丹藥才將他的命吊住,將養了這麼多年妖丹也才勉強恢復了七成而已。
這般費盡精力財力地救他,自然不是白救的,像他這種能與妖王過上幾招的大妖,渾身上下都是煉藥煉丹的好材料,她的靈根與靈府相斥,每隔一段時間便需要取一碗幻妖之血來煉淬靈丹,以維持靈根和靈府的穩定。
想要徹底解決靈根的問題,其實還有一個更一勞永逸的方子,只是,那需要用到最為強大的妖獸心頭血,最好的選擇毫無疑問便是妖王。
但妖王從未在世人面前公開出現過,再加上妖族普遍繁衍很快,即便是看似不起眼的小妖,背後都有一個龐大的族群,他們互通信息的速度很快,且看妖族千百年就出了幻妖這麼一個叛徒,由此也可窺見妖族內部對他們的那位妖王該是何等的忠心耿耿。
他們若是敢抓個妖來嚴刑拷問妖王下落,且不說能不能從他們守口如瓶的嘴裡撬得出來,就是光這一個抓妖的功夫,只怕就已經足夠被聞訊而來的小妖祖宗十八代打上門了。
屆時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影響擴大,只怕是要引發一場與妖族的大戰,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鑑於以上這些原因,要想悄無聲息地得知妖王的下落,叛逃而出的幻妖是她唯一的突破口。
只是這妖狡猾得很,不見兔子不撒鷹,仗著自己需要他的血煉丹,不會傷他性命,非說得等她幫其養好妖丹才肯告訴她妖王的下落。
真是純純救了個白眼狼,白芷嫣一想起這個就生氣,偏生還沒有辦法只能依從他的條件,幻妖雖然叛出了妖族,但難保他沒有和妖族聯繫的辦法,若是不順著他,他一怒將自己的意圖捅了出去,只怕是要壞了宗主他們的計劃。
「幻、幻妖大人……」侍女春鶯顫著跪了下去,瑟縮著道:「幻妖大人被妖族的人誅殺了。」
「什麼!」白芷嫣滿臉的不可置信,怒聲道:「你再說一遍!」
侍女埋著頭,不敢違抗白芷嫣的命令,但聲音卻越說越小:「幻、幻妖大人被妖族誅殺了。」
「被妖族誅殺了……」白芷嫣囁嚅著,怎麼會這樣,幻妖的妖丹已被她養好了七成,尋常的妖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不然她也不會放心地放他出去干擾拖延溪靈谷的人。
難不成,冀望城竟有大妖坐鎮麼?
聽聞噩耗,白芷嫣失魂落魄地下了床,忽地,不知想起了什麼,她瘋了一般的抓住春鶯,雙目赤紅地問道:「妖丹呢?他的妖丹呢?」
幻妖的妖丹乃其妖力之源,用來煉丹的話,比他的血藥力更甚,維持住她幾年的靈根穩定是不成問題的,更別說直接服之還可徒長几百年的修為。
可春鶯卻道:「幻妖大人的妖丹被妖族的人作為補償送給溪靈谷了。」
「什麼!」白芷嫣徹底陷入了癲狂,咆哮道:「那是我耗費了數以千斤計的靈珍異草才助其修復的妖丹,他們竟敢拿去送給溪靈谷?去給我要回來!」
春鶯面上很是為難:「去要的話,那不就不打自招了麼……」
窩藏妖族逃犯,若是妖族的人追究起來,那可不是小事。
——
幾刻鐘前,城北溪靈谷眾人下榻的客棧內。
一個穿了一身黑袍黑紗黑斗篷、全身上下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眼睛的奇怪之人,帶了幾隻搖著尾巴的小妖走了進來。
沖天的妖氣瞬間驚動了溪靈谷上下。
妖族雖與自稱仙族的修道之人混居在修真界,但行事一直都比較低調,他們會收斂妖氣,尋常走在路上即便與妖族的人擦肩而過,也不一定能察覺出來。
可現在,他們居然毫不掩飾地將妖氣釋放了出來,這可不像是個和平的徵兆。
掌門闕秉德,連同一眾峰主下到大堂擋在了谷中弟子身前,為首的闕秉德一臉警惕地質問道:「我溪靈谷與你們妖族無冤無仇,你們來這作甚?」
站在後頭的祁麟沉著臉看向螣蛇,溪靈谷這一客棧的人消失了十多天,無論如何,肯定是要給個說法的,但與其到時候讓長生宗的人來查,他還不如讓妖族主動認領了,畢竟,他可不想節外生枝,萬一被長生宗的人查出點不該查的東西,那可就不好了。
當然了,最主要的還是那顆妖丹,他當時掏出來本來是想捏碎的,但思及這妖丹對卿凝興許有點用處便留下了,只是他不便自己出面來送,這才叫了螣蛇過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