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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神圓滿的境界距渡劫僅一步之遙,其間的差距卻幾乎無法逾越。
好在對方似乎只是試探,並未下死手,若他拼上全力,也並非不能抵擋一二。
只雪初凝尚在元嬰期,面對渡劫期的威壓必定不會好過。
此時不過須臾之間,她的臉色便已有些蒼白,大概支撐不了多久。
若對方再不收手,那麼只能……
宴清霜神色一凜,捏緊了指間的菩提念珠。
正值此危急之際,徐宥連忙上前躬身道:「烈鉑長老,手下留情!」
音落,那男人冷哼一聲,終是撤去靈力。
熾熱的煉獄之火漸漸散去,雪初凝終於得以喘息。
她只覺渾身每一寸筋脈都在隱隱作痛,頓時失了力氣委頓下去。
宴清霜不動聲色重新將念珠收好,伸手攬住了她,待確認過她並無大礙,緊蹙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雪初凝自知無力對抗渡劫修士,原本正暗自懊惱,此時感受到他的動作,又稍得慰藉。
她靠在宴清霜懷裡緩了片刻,勉強恢復了些許力氣,便抬眼看向不遠處負手而立的男人,唇角噙了一絲諷笑,「尊駕突然對我們這些小輩出手,就不怕傳出去叫人笑話麼?」
徐宥在那人面前神情敬畏地微垂著頭,聽到這話趕忙給她遞了個眼色,低聲道:「凝兒,不得對長老無禮。」
雪初凝卻不承他的情,只冷笑道:「師兄,莫名挨了打的人可是我。怎麼,烈鉑長老欺負了人,我連個說法都討不得麼?」
徐宥深知她的性子,此刻受了委屈,更是聽不得勸。
但在渡劫期面前如此放肆,怕不是方才還沒吃夠苦頭。
那男人不過中年模樣,一頭赤發,形容粗獷,眼神卻極亮。
他身著紫色華服,聞言朝雪初凝看來。
第15章 做戲
烈鉑長老已是渡劫中期的修為,僅一個眼神,便令眾人深感壓迫。
徐宥暗自心驚,立刻對他恭敬道:「二長老,凝兒她不懂事,您千萬莫怪。」
卻見他大手一揮,開口時聲如洪鐘:「欸,不打緊。」
「老夫近來手癢得厲害,見誰都想切磋一二,方才險些沒收住手。幸好雪丫頭沒事,否則,還真不知該如何同雪宮主交代。」
「小姑娘也彆氣啦,老夫這便給你賠個不是。」
烈鉑長老豪爽一笑,轉而看向她身旁的青年,「我見你的這位小友實力不俗,想來再過個三五載,定會是一位好對手。到時可千萬莫因今日之過,不讓他同老夫切磋啊!哈哈哈!」
聽到這話,徐宥終於鬆了一口氣,也向宴清霜看來,目光中亦透著些許訝異。
雪初凝身上疼得厲害,只覺那烈鉑的嗓門又大又吵。
方才宴清霜為了抵擋他的玄元赤火,不得已暴露了自身實力。
畢竟他化名青相行走世間,眾人大多只知他僅是結丹期修士。
如今在場之人親眼見到,卻發現其人原已化神圓滿,比之掌座首徒徐宥師兄,竟也不相上下。
而結丹期與化神期相去甚遠,若非刻意隱瞞身份,又何須掩飾修為境界?
幸而方才她故意以雙修道侶的身份相稱——
青相聖子之名在外,背地裡卻和她這合歡宗的妖女攪在一起。這可不是什麼光鮮之事,又怎能堂而皇之的公之於眾?
話雖如此,也難保不會被有心之人猜出端倪。
好在太玄宗此次來的是二長老烈鉑,他為人直爽,不似三長老微木那般心思縝密。
但烈鉑既然能坐上長老之位,又看了八百多年的仙門爭鬥,自是比旁人更能洞察人心,實力也必定不容小覷。
雪初凝實不願與他多做糾纏,便也見好就收。
「烈鉑長老可真是愛開玩笑。他日,若我家小郎君得以步入渡劫,能與長老切磋一番自是幸事,我又怎會阻攔?」
她借著宴清霜的攙扶,站直了身子,「只我如今靈力低微,實在惜命得緊,方才一時氣話,望長老莫與我這小輩計較。」
「無妨,雪丫頭心直口快,正合老夫的性子。今日之事,權當是老夫之過。」
烈鉑笑道:「方才見小姑娘似乎對那翼雲舟頗感興趣,為表歉意,不如二位隨老夫同去觀摩一番,也順帶取些療傷增補的丹藥。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雪初凝聞言眼神一頓。
這老狐狸果然早已有所察覺,方才那一下,便是在敲打她和宴清霜。
也不知翼雲舟上有何窺探不得的秘密,她不過是多瞧了一眼,便受到了這般「禮遇」。
她不動聲色垂下眼睫低笑一聲:「多謝前輩好意,只我們今日的確不大方便,若再不快些回去,只怕要被師父察覺,到時又要受罰。這便先回去了。」
烈鉑倒也不多留她,又與她客套幾句,便差了徐宥前去相送。
附近已遍布太玄宗弟子,直到出了五伢村地界,徐宥才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小凝兒,你方才膽子也太大了。」
「怕什麼。」
「就算那烈鉑老兒想動手,也須得為著太玄宗考量。我如今不僅是合歡宗弟子,也還是我阿娘的女兒,一下惹怒兩大宗門,你那好師尊吃得消麼?」
雪初凝無謂地笑笑,「再說了,這不是還有師兄你嘛。他區區一個二長老,總不能連自家掌座的得意弟子都要打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