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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地方?」
雪初凝很快便被洞窟內幽邃而玄妙而光景吸引了心神,好奇地睜大眼睛環顧四周,方才顯露面上的不快也一掃而空。
「此為壺中境,是我一年前出關後,偶然所得的一處隨行秘境。」宴清霜見她開心起來,便也放軟了語氣,「可惜,這處秘境只有在靈氣豐沛之地才可搭建通道,開啟時限也很短。」
雪初凝聽到他的聲音,忽而反應過來,便又垂下唇角,悶聲問:「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宴清霜並未急著回答,卻瞥見她的腕上竟被他攥出了紅痕。
他垂眸無聲嘆息,執起她的手,輕吻著她纖細又有些可憐的手腕,低聲道:「這方秘境可隔絕一切神識探查,亦不會暴露行蹤。」
「我們足有一個時辰可用,待時辰一過,再欲開啟便只能等三日之後了。若要與人傳訊,須得快些。」
洞窟內光線昏昧,靈氣水珠不住四處流散。
雪初凝心底生出些許異樣的感覺,連忙抽開手臂,背過身去催動靈力。
純淨的靈力化作一尾無色小魚,在虛空中自在遊動。不出片刻,徐宥的聲音便從中傳來。
「小凝兒?」
宴清霜聽到徐宥這般喚她,眉宇間倏然浮現一絲陰鬱之色。
雪初凝背對著他,對於他的變化渾然不覺,只是盯著那尾靈魚莫名有些緊張,神色也凝重幾分,停頓片刻才喚道:「徐師兄,是我。」
聽到她的回答,徐宥似乎鬆了一口氣,又有些急切地問道:「那日離開後,我實在放心不下,聽聞你已不在浮玉宮,卻又聯絡不到你。你的傷勢如何了?現下可還安好?」
「師兄不必擔心,我一切都好。」她頓了頓,「還要多謝師兄那日的靈丹。」
對面沉默許久,猶疑地問:「小凝兒,你同師兄說實話,你當真無事?」
「……嗯。」
「可我聽著你似乎不大開心。」
徐宥道:「都是師兄不好,那日未能攔住師尊,害得你受了重傷。」
雪初凝垂下眼睫,內心仍在掙扎,「我的傷已無大礙,師兄不必介懷。」
「小凝兒,你已許久不曾與我傳音了……」
徐宥略顯惆悵,長嘆道:「還記得你小時候,宮主事務繁忙,你便成日跟在我身邊喚我師兄。如今,倒顯得越發生分了。」
「小凝兒,你今日突然找我,可是有話要對師兄說?」
「我……」
雪初凝剛要開口,宴清霜卻陡然從身後抱住她,落在她頸側的吻細密輕柔,卻又好似失去了耐心,時不時以輕微的刺痛催促著她。
她及時咬住了唇,才不致讓聲音變了調,反被徐宥師兄聽出異常。可宴清霜仍不肯放過她,微涼的指尖解救了被死死咬住的唇,描摹著下頜與頸線,挑開襟領。
洞窟冷寂,她卻只覺面上滾燙,趕忙止住他作亂的手,腦中卻一片空白,幾乎忘了想要說的話。
而徐宥久等不到她的回答,以為她未能聽清,便又將方才之言複述了一遍。
縱然知曉這僅是傳音,雪初凝聽到除宴清霜之外的第三個人的聲音,也仍是止不住一陣顫慄,心跳也越來越快。
「小凝兒?」徐宥有些擔心。
雪初凝不敢發出半點多餘的聲音,恨不能將身後之人丟出秘境,可她現下也只能羞惱地給他一記肘擊。不料他卻以一隻手輕鬆縛住她的雙腕,而另一隻手則帶著微涼之意,探進繁複的裙擺里。
宴清霜咬住她的耳尖,「我不喜歡他這樣叫你。」
這話輕得聽不出情緒,卻無端將雪初凝驚得一個激靈。她好半晌才意識到宴清霜用的是傳音入密,徐宥那邊如何也聽不到。
「跟他說,讓他換個稱呼。」
雪初凝遲遲不肯出聲,宴清霜眸光一暗,在她腰側捏了一把。
「師兄!」雪初凝幾乎要被逼出淚花,這一下氣息不穩,聲音也跟著顫了幾顫。
徐宥:「凝兒你哭了嗎?發生了何事?」
宴清霜閉了閉眼,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勉強克制住想要毀掉那傳音靈魚的衝動。
最柔軟之處感受到空氣中的寒涼,和那擾人的溫熱。
雪初凝悶哼出聲,自暴自棄地試圖切斷那靈魚的靈氣,奈何宴清霜絞住她的雙手,腳踝也用靈絲纏縛,讓她再也動彈不得,只能被迫承受這近乎折磨的來自他的懲罰。
宴清霜終於給了她一絲餘地,她勉強平復下雜亂的呼吸,竭力平穩地說道:「徐師兄,我方才騙了你。其實我中了狾毒。」
「什麼!?」徐宥大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單從他的反應來看,似乎當真對此毫不知情。
雪初凝現下只想儘快結束這場報復性的折磨,便直言道:「此事說來話長,日後若有機會再說與師兄聽。我體內狾毒已壓制不了多久,好在我發現一物或可解毒。」
徐宥急急問道:「何物?」
「七竅連枝草。」她咬了咬牙,快速說道,「我時刻都有毒發的風險,屆時恐會釀成大禍,實在不敢擅自走動。」
「可我先前已與宴清霜決裂,母親和師父又身受重傷,現下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師兄你了。不知師兄可願助我尋得此物?」
徐宥沉默片刻,「你怎知七竅連枝草可解狾毒?」<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