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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兩人此次前來,魏茹鳳並未跟來。
魏河不知道她是心懷愧疚不敢面對自己,還是壓根兒就不知道這兩人的圖謀,還在做著自己一步步登天的美夢。
「是,二位師兄駕臨,不知……所為何事?」魏河將蘇婉護在身後,恭敬而警惕的對著二人。
「我聽聞,你家還有一個小女兒?」胡真人倒也不著急說出目的,而是對著魏家的院子裡外環視了一圈,才淡淡的問道。
畢竟魏茹鳳也是他「頗為受寵」的侍妾,這幾天他也著人調查了一下魏家。自然知道魏茹鳳進入自己後院後,這兩人為了這座茶山不落到旁人手裡,硬是想盡辦法,甚至驚動了魏如雷的師父,借著他們那長子築基成功的機會,才為二人求來了一枚孕子丹。
也是這兩人的運氣,雖然生出來的第三個孩子資質是差了點兒,但到底是個三靈根不是。一般修士夫婦,可是難得有這麼能生的。
或者說,修士生命漫長,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修行。除了以家族形式為主體,對後輩有必須延續家族血脈及傳承要求的修士家族,許多修士一生都未必會選擇和另一個人結契,更別說接連的生孩子。
畢竟男修士也許無所謂,但對於和對方站在同等位置,有資格做其結契妻子的女修士來說,卻未必願意消耗大量的時間,甚至是折損自己的修為,只為了誕下一個孩子。
大多數時候,他們的孩子是由侍妾所生,而孩子和生母之間,也沒什麼交集。
畢竟,越是修為高的修士,對自己的血脈子嗣越是比對區區侍妾在乎的多。兩者身份地位不等,怎能有資格養育他的孩子?
「對,小女兒才十二歲,一直沒見過自家外祖,好奇外祖家的生活,前兩天央求了她阿母,想在坊市里待幾天。」頓了一下,魏河明知故問。「兩位師兄尋小女有事?」
「坊市?」劉真人有些玩味的笑了笑。
他倒是知道三天前一大早,那個小丫頭便去了坊市。沒想到一直沒回來。這倒是真巧了,不是麼?
「劉師弟,這,你看……」胡真人有些不安,沒想到居然還讓他們提前跑了一個。
「無妨,一個小丫頭罷了。」就算是跑了,那也得能活下來再說。
魏河心中危機感愈盛。「二位師兄這是何意?」
「昨日,魏茹鳳,哦,就是你們的二女兒,獻上來的那罐靈茶,魏師弟還記得吧?」劉真人找了個椅子,慢悠悠坐下。
不過一個築基初期一個練氣期,有胡真人一人足以。他出面,不過是表明兩人合作關係的態度罷了。
他還不至於為了這兩人髒了手。
「是,二女不孝,說想用這靈茶孝敬自己的夫主,讓對方幫她謀一個好師父。然而我們夫妻無能,家裡身無長物,也只有這點兒靈茶,尚且還拿的出手。」魏河只當自己不知魏茹鳳是想摘掉自己侍妾的身份。
「魏師弟謙虛了。」胡真人笑眯眯的,就這樣默認了,即便如此魏茹鳳也依然只能是他的侍妾的事實。
「魏師弟那罐靈茶品階上佳,引得我二人見獵心喜,才冒昧前來,不知魏師弟可否割愛?」
「這……非是不願,實在是,那已經是家裡僅有的……」魏河臉色微微蒼白,神色慚愧。「實在是在下無能,不能光復先祖榮光。」
「哦?這樣,倒是可惜了。」胡真人點點頭,「那看來,只能讓魏師弟割愛那株靈茶樹了。」
魏河神色慍怒,握緊了拳頭,卻還是逼著自己冷靜。「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二位師兄是不是有所誤解?那罐靈茶是當年先祖留下來的,靈茶樹早就已經沒了……」
「怎麼,魏師弟捨不得?」胡真人依然笑眯眯的點頭,一副極好說話的樣子。「倒也能理解,如果是我,藏著這樣一株高階靈茶樹,也是萬萬捨不得隨便拿出來示人的。」
魏河不語,臉色鐵青,胡真人卻話鋒陡轉,語氣陰森,帶著殺意。「但有一句話說得好,魏師弟,有命在,才有機會。若是人沒了,可是就什麼都沒有了……」
「胡師兄,您這是什麼意思?!」魏河冷笑。「若是您二位不信,雲霧山便在那裡,您二位盡可上山隨便找,看在下是否有所隱瞞!」
沒錯,雲霧山就在那裡,目標大,地方廣,也不是什麼不能隨便去的地方。他們自然是早就派人暗中搜查,甚至是自己親自探過了。
一無所獲。
他們當然並不會因此就認為自己的懷疑錯了,反而是劉真人求動了自己的那位叔父,暗中用神識仔細篩查了一遍雲霧山,才在一處發現了陣法的痕跡。
想必那株高階靈茶樹就被隱匿在這裡面。想到當年魏家被帶到這裡的那個魏資陽,據說在陣法上也有幾分天賦,這恐怕就是他留給他們這一脈後人的秘密了。
居然是一千年前留下的,就這樣在天陽宗的眼皮子底下隱匿了千年!若不是這次他們這樣一寸寸搜查,怕是也不會發現。
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只要沒人說出去,這個陣法完全可以輕鬆地繼續存在,幫助他們瞞過甚至是元嬰後期的尊者!
也是因此,他們才更堅定了想要從魏河這裡得到那株靈茶樹之後就將兩人滅口的主心思。只要得到那株靈茶樹的位置,再殺了知情的人,這世間誰還會知道那株靈茶樹的存在?<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