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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他的腦中回想起在臨行前史密斯先生含笑的話語:
「別看他們現在表面上很順從,研究員嘛,憑仗著自己是什麼高級知識分子,總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我平生,總共見過兩類科學研究員,一類單純得可笑,誓要為解決末世奉獻自己的終生,所以當他們發現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我就只能送他們去監獄度過餘生了;而另一類嘛,有奶就是娘,給錢什麼都願意干。」史密斯深綠色的眼睛划過一分輕蔑的笑意。
「不過,還是有個別人,讓我有些看不透……」史密斯的眼睛輕輕眯起,手指在桌案上的相片上一閃而過。
照片上,麗茨和托馬斯笑得燦爛,正依偎在一起,對著未知的拍照人比了個「耶」。
「所以,當你認為這些人身上的風險遠大於收益的時候,就動手吧,畢竟,這世上只有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格雷戈的雙手緩緩收緊。
他冰冷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他想,其實他本可以直接乾淨利落地扭斷這個女人的脖頸,但畢竟是同事一場,留個好看點的全屍,就當做圓了這麼多年同事之間的情分了。
麗茨本來還在昏睡中,但她卻感覺到一陣仿佛溺水的窒息感淹沒了她的所有感官,隨著頭腦中的警報聲越來越響,她終於猝然睜開了眼——
這一下,她直接與格雷戈陰狠的眼神對了個正著!
麗茨立刻將手伸向自己的脖頸,想要用盡全身力氣扒開格雷戈緊緊掐在她脖頸上的手。
然而,格雷戈見她醒來,眼中卻沒有絲毫慌亂,他甚至頗為遺憾地嘆了一口氣,像是在惋惜怎麼沒在睡夢中把她掐死。
緊接著,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就要把她的脖頸生生扭斷!
第66章
麗茨瞪圓了眼睛, 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格雷戈。
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格雷戈究竟在發什麼瘋。
隨著肺中殘存的氧氣愈來愈稀薄,她的眼前一陣陣發黑, 但她並沒有束手就擒,她的手臂依舊死死地扣在格雷戈掐住她脖子上的手上, 但其中的力量卻越來越弱。
格雷戈似乎開了口,對她遺憾地說了句什麼, 但她已經聽不清了,她只能從口型中大致推斷,那其中包含著「送你上路」幾個字。
終於,她的身子一軟,在失去所有氣力後, 重重地跌了下去。
緊接著,「咣當!」一聲巨響。
格雷戈暗罵了一聲, 連忙去拽重重滑倒在地上的麗茨,但仍然未能阻止麗茨摔在地上時,因為手腳的胡亂掙扎,將一旁的輸液吊杆也撞倒了, 輸液瓶輸液袋都掉到了地上, 其中一個還被摔漏了, 正從中流淌出汩汩的葡萄糖溶液。
格雷戈沒管地上的一片狼藉, 他將一根手指放到麗茨鼻翼下, 遺憾地發現她居然還剩下一口氣,不由地在心裡感慨了一句她可真是命大。
隨後, 他再次將手伸向麗茨的脖頸。
這一次, 他再不猶豫是否要給昔日的同事留一個全屍, 他的動作快准狠, 雙手一擰,就要把麗茨的脖子活生生扭斷,這一下如果落實了,麗茨就算再命大也得把命留在這裡了。
格雷戈幾乎已經看見了麗茨血濺當場的情景,他的眼神冷酷而猙獰,不像一個軍官,倒像一個殘酷嗜血的劊子手。
然而,下一秒,他的耳朵動了動,雙眼驚疑不定地看向門口的方向
他似乎聽見了一串腳步聲,但是並不確定對方是否是朝著這個房間來的。
緊接著,猜測變成了現實,隨著腳步聲越來越明顯,而對方又絲毫沒有掩蓋自己腳步聲的意思,終於,腳步聲停在他們所在醫務室的門前不動了。
下一秒,醫務室的門被人從外推開了。
這一過程實在是太快了,格雷戈的手還放在麗茨的脖子上,就算他立刻鬆開,對方也會看清麗茨脖子上不正常的青紫痕跡。
「剛剛是什麼東西倒了,我在外面都聽見了……誒,你們怎麼……」
進門的是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她的一隻手還握在門把手上,在看到地上輸液架輸液瓶倒塌的一片狼藉時,起初她露出了一副瞭然的神色,然而,正當她要走過來收拾的時候,她的目光掃到了在房間正中站立著的對峙的二人身上,她的表情變得一片空白。
下一秒,她像是反應了過來,立刻就要離開這個像是「兇殺現場」的房間。
女醫生飛快地想要合上門,然而,門不知為何合不上了,總是差一條縫隙。
她驚恐地向著門縫對面看去,發現格雷戈正用一隻手指牢牢抵住了門縫,正透過黑漆漆的的門縫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下一瞬,門被一陣大力拉開,女醫生控制不住身體的慣性向著前方撲去,卻被格雷戈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捏著後衣領提了起來。
「別殺她。」
不知何時起,麗茨已然悠悠轉醒,她躺在地上,面容顯得憔悴而蒼白,但她的聲音又是從容而平靜的,雖然,這分平靜很快就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破。
格雷戈像是看著天方夜譚一樣,輕蔑地瞥了一眼麗茨脖子上青紫的痕跡,問道:「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說這句話?」
麗茨微笑了一下,道:「就憑我……」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了一旁床頭柜上的電話機話筒:「就憑我一個電話打到執政官辦公室,或者安保部,你就算殺了她,也跑不了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