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你敗了
明非仙國之主無故失蹤，據其婢女所說，是其破境失敗後遭反噬而致神魂俱滅。
霎時間，仙界震動。
這個曾經縱橫一世，被所有人認為可能會超越玄天戰王的絕世天才，竟然會這般輕易地隕落，一時間幾乎沒有人相信。
不久後，仙國混亂。
仙國內的強者有些執意要尋找主人，諸如莫離仙君等人。
也有些強者仗著自身修為境界高強，更是想篡高位而代之，卻也一時不得。
仙國之外，原本便被壓制的一些強大勢力更是趁著仙國內亂之時紛至沓來。
一時之間，這一方強大的仙國內憂外患。
這般風雨飄搖許久，忽有一日，那位的婢女破關而出。
那一日，皓月當空，不管是前來攻城者，還是國內自亂者，盡遭伏誅。
婢女成就一代仙王，自此仙國更名曉月，一時間掀起了不少波瀾。
直到今日，再見昔日主人，曉月的心境，早已不復當初。
「你既逃得了性命，何故還要現身?」
曉月的聲音中，充滿了複雜，還有一絲怨由。
看著這張熟悉的面孔，楚明非心中也是有動容。
昔年，玄光心存不軌，他怎會看不出，他不想曉月隨其而去，只是想保護她而已罷了。
只不過，一直身居高位，天賦睥睨天下的他，著實是不曾學會相處之道。
楚明非一直覺得，自己的天賦被仙界諸強嫉妒，若是與下屬過於親近，或許難免會為其帶來禍患。
是爾他一直對丫鬟曉月不曾正眼相視，只是怕有心之人將其視為自己的弱點，反而累了她。
可未曾想，他的表現，卻著實是讓人心寒。
莫離這種剛毅漢子還好說，可是曉月這種心思細膩的少女，如何能夠體會?
直到跟隨在師尊身邊，楚明非方才清楚，原來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師尊是那樣的和藹，那樣令人親近。
跟隨在師尊身邊，便如沐在春風暖陽之下，即便沈月瑤，風天豪這種身負血海之仇的人尚還能夠心向陽光。
而昔年的自己，反倒是令一個少女，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昔年之事不必再提，你若是肯認錯，當年那事便也揭過了，你我還可待你如昔日一般。」
楚明非輕嘆一聲，看向曉月輕聲說道。
「認錯?我何錯之有！」
「當年你若是肯看我一眼，我何至於此！」
曉月在咆哮，昔年的崇敬有多熱切，現在的恨意便有多深烈。
「而且如今的你，還想著讓本王回到當年?」
「做那個不被人看入眼中的婢女嗎？」
「哈哈哈哈……」
曉月放聲狂笑。
「如今我貴為一方仙國之主，強為一方仙王，你還配做我的主人嗎？」
時過境遷，如今再無昔年的單純的丫鬟曉月，只有霸絕一方的曉月仙王。
「你雖已重生，甚而已到仙君巔峰，但終究不復當年之威，便讓我看看，你還有何本事，想做我的主人。」
曉月冷笑一聲，玉手猛然揮出，一道由仙力凝成的月刃已經隨之而出。
月刃細小，卻似有斬盡一切之威，就連此處的天空都是被其散發的威壓斬出一道道漆黑的裂縫。
莫離注視著這凌厲的月刃，眼神凝重。
他的繡花針便是被這月刃所震回，故而莫離深知這看似細小的一道月刃，其威勢決然已在准王之上。
所有人都在注視著這一擊。
曉月的話，已經承認了這個突然出現的青年仙君，竟是昔年名動天下，甚至超越了仙王之境的那位絕世天才。
如今他的忽然出現，是否意味著這個仙界，即將大亂?
所有的一切，都將看這一戰。
如果這個人今日死於曉月仙王之手，那一切也不過是曇花一現，最多就是成為了一時間茶餘飯後的一些話料罷了。
可若是這位勝了……
眾人已不敢再想。
此刻，面對那破天之勢而來的月刃，楚明非只是抬起一根手指，輕輕一揮。
一橫現，大道轟鳴，那恐怖的月刃便是應聲破碎，化為虛無。
這一剎，包括曉月在內，所有人都震驚了。
她原以為憑藉著楚明非昔日的戰鬥經驗，就算現今只有仙君修為，想要破解這一招也並不難。
可她萬萬沒想到，他竟只是手指一揮，這般風采，竟絲毫不弱於當年。
「你，還是這般目中無人。」
曉月冷笑，直接凌空翩然而舞。
舞姿曼妙，霎時間眾生傾倒。
隨著她的翩翩起舞，天空竟是漸漸暗了下來，不多時，一輪皓月陡然浮現於蒼穹，映照在這片大地之上。
月光所照之處，無所遁形，那看似聖潔的月光傾灑而下，竟似滅世之光，要屠盡世間一切。
看著眼前這輪皓月，楚明非微微搖頭。
他曾見過師尊賜予滄瀾明月的明月圖，那張圖也擁有著滅世之威，但那月光卻是聖潔無比，可以淨化世間一切陰邪。
可是曉月的月光，看似聖潔，卻已是接近了陰邪。
「我若是有師尊半分心境，倒也不至於讓你陷入這般。」
楚明非嘆道。
「可笑，沒相當昔日堂堂的明非大人也會裝了，你若真有本事，破我這招試試。」
曉月聲音冰冷，而她也的確是有著這份底氣。
月光傾灑而下，瞬間哀嚎遍野。
就連數百里之外觀戰的強者，一些不小心沾染到這月光之人，都是一陣慘呼，更有甚者竟是直接被照成縷縷輕煙，消散在這片天地之間。
「我知你心中有怨，但這一招也太過陰毒。」
楚明非搖頭，輕輕抬筆，凌空書寫。
「身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他追隨師尊學習書道也有一段時日，如今寫這樣的兩句詩已是頗為輕鬆，落筆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楚明非收筆，大道轟鳴。
天地大道宛若受到指引一般，將那漫天月華覆蓋而上。
霎時間，整片天地的溫度驟降，那照耀諸方的月華，似乎被覆蓋上了一層寒霜，再也無法肆意而為。
這一刻，所有人都是鬆了一口氣，他們生平第一次感覺寒冷是如此的親切。
曉月的臉色也是陡然巨變。
在楚明非抬筆的瞬間，她只覺自己如墜冰窟一般，連舞動的身姿都是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那明明可見不可及的月華，竟是如同實物一般，被嚴霜所凍結，而後如同清冰一般乍然破碎。
月華徹底消散，曉月的臉上也是如同皓月一般現出一抹慘白。
她不可置信，明明自己早已邁入了仙王境，怎麼會如此不堪一擊。
她依舊在舞動，舞姿已不再曼妙，似乎有些垂死掙扎的感覺。
可任她如何起舞，也再無月華升起，片刻之後，就連她頭頂上的那輪皓月，都是在一陣清脆之音下，驟然破碎。
隨著皓月破碎，曉月也終於是停下了舞姿，鮮血不由自主地自嘴角溢流而出。
「不可能，現在的你明明只有仙君的修為，我今已入仙王多年，怎會不敵你手！」
曉月眼中不可置信地咆哮著，而後，她的仙力暴涌，便欲咬牙再戰。
然而楚明非卻只是搖了搖頭，隨手一指點出，一道墨痕已至。
那一指點出，仿佛只是隨手甩出一個墨點，但曉月卻是如遭重擊，那妖嬈的身姿猛然飛了出去。
楚明非立於虛空，輕聲說道：
「你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