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水宮之談
元鱗大澤內。
「我已誅殺了金摮王,至於那個九尾天狐,不過也就是個准王境,身上還有水元丹,掀不起什麼風浪,鄂善老兄可以將事情原委告知小弟了吧。」
狐旻遁逃之後,焦良神色凝重,但看向鄂善的目光並未有任何仇怨,更多的則是疑惑。
「你可知那不祥之山的存在究竟有多可怕?」
「我當然知曉,昔日那人帶著一個丫鬟進山,據說鎮壓了不知多少勢力,便是我那兄弟都是因為不小心衝撞了其路而被當成了食物。」
提及此處,焦良眼中便是憤恨不平。
「還遠不止如此,現在連仙界都是因為這個人動盪起來,可從始至終,他甚至都未曾出手。」
「你還記得那玄天戰王否?」
「當然,如若不是玄天戰王忽然消失,我們也不至於在那場仙魔之戰中勝得那般悽慘。」
提及此處,那焦良也是憤憤,他並非是這片山脈的土著,原本他也是仙界最強大的獸仙之一,便是於那一戰後再無力回天,只得苟且尋得了這一處所在,修養生息至今。
這元鱗大澤之所以看上去頗為平靜,實則是焦良身為外來者,又是經歷了一場大戰,身受重傷,根本不敢隨意行動,生恐引來當地更深處的那些未知的仇視圍剿。
近來他已恢復得差不多,方才有了那所謂的元鱗大澤欲擴張,導致那顧元和炎賓飛蛾撲火死在了葬仙嶺中等諸事。
而他已是幸運的,那一戰死傷太過慘烈,仙界傷亡慘重,強者近乎隕落,妖域更是幾乎全軍覆沒,否則也不至於如今區區一個獸仙盟,便幾乎囊括了所有仙界獸仙。
「昔年那場大戰雖然是勉強勝了魔族,但我們也是損傷慘重,當年的強者傷亡殆盡,我雖僥倖回到了仙界,卻也只能隱藏身形,苟且於一方大澤之中。」
說道此處,鄂善的神色也是有些悲戚。
「好在黃澤那個小子心懷鬼胎,我稍使手段便是讓其將那片大澤視作了秘地,倒是託了他的供養,否則我也不會這麼快恢復。」
說到此處,鄂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意,他便是隱藏在玄黃澤中的那條黃金大鱷。
「若不是黃澤身死,沒了供奉,我都有些不願從那大澤之中出來了。」
「黃澤?當初的一個小仙王,想不到竟苟延殘喘到了今日。」
對於這個名字,顯然焦良也是知曉一些。
「不止是黃澤,還有一些人也苟且到了今日,不過他們非但不是英雄,於這方仙界可以算是罪人了,玄天戰王失蹤甚至隕落,應該與這些人脫不了干係。」
鄂善老眼之中閃過一抹寒光,將自己所知盡數一一道來。
這些年來他故步自封,於外界之事了解不多,聽得鄂善所言,眼中也是頗為複雜。
當年的玄天戰王,雖然境界並不算絕頂,但卻是公認的天賦最強者,那豪氣干雲的沖天戰意更是成為無數年輕強者的信仰。
可是最後那一戰,玄天戰王並未出現,有人說是他臨陣脫逃,也有人說是他叛離了仙界,但毫無疑問的是,他沒有出現,令這些以他為信仰的年輕強者道心動搖,致使局勢一度陷入危急,雖然最後仙界拼死慘勝,卻再也不復當年之威。
「這事本是不為人知的秘辛,直至前些時日玄天傳承橫空出世,黃澤等人慾滅之反被其滅,這些隱秘才在仙界之中傳了出來。」
鄂善說道此處,不由得頓了一頓,這事原先他也是不曾知曉,直到黃澤隕落後他走出玄黃大澤,一路明察暗訪,方才知曉了這一切。
而後,鄂善也探查到了這恐怖的天妖山脈,察覺到了五爪金蛟的隱秘氣息,方才出現在了這裡。
「不曾想,玄天的傳承竟是這般強大,恐怕已是超越了當年的玄天戰王。」
聽了鄂善的描述,焦良也是大為感觸,但鄂善卻是搖了搖頭。
「我明察暗訪,發現那人並非是所謂的玄天傳承,他雖手持玄天戰錘,但實則是他在駕馭玄天戰意,玄天戰王的殘意只是依託於他,想一雪當年之恨罷了。」
「那人竟然這般妖孽!」
這一次,焦良終於是震驚了。
「被仙界傳為玄天傳承的妖孽之子,也不過是不祥之山中那位的一個徒侍,而且他還有諸多同門,比之絲毫不弱。」
「還有你可知,這兩個小老鼠跑到此地的起因?」
鄂善說著,便是將自己所知近來這乾坤界、葬仙嶺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告知了故步自封已久的焦良。
「如此說來,那葬仙嶺便是當初戰場的遺蹟,過去了這許多年,一些昔日同道留下的封印漸漸散去,是否意味著仙魔之戰或許會重演?」
此時,焦良的臉上也是現出了一絲凝重之色,自從到了這座山脈,他才發覺此中深域的強者絲毫不弱於仙魔兩界,如若今次再度開戰,勢必要將此地也牽扯其中,屆時那一戰恐怕比昔年還要慘烈。
「那位存在的弟子竟是可以再度穩固當年諸多仙界大能所留下的封印。」
焦良搖了搖頭,從鄂善所言,只是這人的這些弟子便不是易與之輩,自己傷勢修為尚未完全恢復便想對之出手,著實是有些狂妄了。
「多謝鄂老兄,若是我真在此時對那位存在出手,恐怕當真是會萬劫不復。」
焦良深施一禮,眼中閃過一抹後怕。
「我此來也並非只為救你。」
鄂善擺了擺手,眼中凝重比焦良更甚。
「從那葬仙嶺的趨勢來看,仙魔之戰或許會再演,屆時掀起的腥風血雨或許比起當初還要猛烈,到時你我該如何自處?」
鄂善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發問。
「你我相交莫逆,鄂兄既如此說,我也不妨與你表表心意。」
焦良神色凝重,遲疑了許久方才緩緩說道:「我已不想再參與那所謂的善惡仙魔之戰。」
「回想當初,你我皆是為了仙界殊死相博,落得重傷瀕死,你隱匿身形,我更是連仙界都回不去,還有當年的那些同道,為了封印各種魔道,甚至不惜身死魂滅,到頭來又換得了什麼,如今仙界還有幾人記得我們這些曾經為現在的和平所豁出性命的傢伙們。」
說道此處,焦良的聲音不免是有些淒涼。
現在葬仙嶺中的各處所在,雖然是昔年戰場所留,但也可以說是那些大義者的墳場,但現在呢,這些仙界中人沒有記住先人的恩德也就罷了,反而是一個個的貪心不足,將那一處處所在視作了他們的獲利之所。
「為了那些人,著實是不值得。現如今,你我也該為自己活一場。」
鄂善的眼中也是對焦良露出了贊同之色。
「我從仙界一路跨界而來,能觀出此界的仙源與仙界相比已是不遑多讓,而且似乎還有些特殊之處,你又尋得了這樣一方所在,當真是幸運至極。」
「如今的你我想要對不詳之山中的那位存在出手,只能是自尋死路,莫不如以此地為根基,重建昔日仙界妖域之繁華,屆時便可呼風喚雨,執天下爾。」
說道此處,鄂善蒼老的臉龐之上也是現出一抹豪情。
而那焦良也是被說得心神激盪,當初為界而戰的下場已是經歷過了,若是再讓他選,定然不會走那條路。
「鄂兄所言甚是,管它的什麼仙魔之戰,你我也不必去管,今日起你我便以此地為基,不得說未來這片天地還能沒有立足之地不成!」
焦良說罷。當日,整個元鱗大澤徹底平靜了下來,這無盡水澤便如一灘死水,任誰也想不到這裡曾經有什麼存在,唯有那水底深處,黃金大鱷攜著一條五爪金蛟正依舊時凝時歡的密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