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婢女
一道年輕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此地，頓時令得曉月仙王絕美的俏臉之上生出無盡的複雜之色，那雙美眸之中，甚至還隱隱約約流露出一抹懼意。
「拜見主人！」
年輕身影出現的瞬間，莫離直接便是凌空跪拜，神色間充滿了恭敬。
「天啊，那個人竟然能讓莫離跪拜，他究竟是什麼人！」
「可那人的修為似乎只有仙君境界，莫不是其來自什麼超級勢力？」
見到莫離凌空跪拜，那些圍觀的強者不由得一陣大驚。
「不是給你說了，以後少些這些旁枝末節的禮數了嗎。」
楚明非搖搖頭隨手一揮，莫離已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曉月，許久不見，近來可還安好？」
楚明非負手而立，聲音平淡如水。
「回稟主人，曉月一切皆好。」
曉月仙王不由自主地施禮回話，頓時讓周圍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不止是莫離，就連曉月仙王都是向其行禮？！」
「這……此人，莫不是傳說中昔日曉月都曾經侍奉過的那位吧！」
「不可能，據說那位無上的存在早已神魂俱滅，否則怎會有現在的曉月仙國呢？」
四周議論紛紛，就連莫離身後的青誠、青貞二人都是大為震撼，青誠的神色更是激動萬分。
然而下一刻，曉月妖嬈的身子忽然顫抖了一下，她似乎從夢中驚醒一般，神色複雜地望向楚明非。
方才乍然見到那張深入靈魂的面孔，她不由自主地施禮，此刻方才發覺，如今的她已是一方仙王，再不是跟隨在那位大人身後的無知丫鬟了。
「方才一禮，已盡往昔主僕情誼，但如今，本王已然今非昔比，所以以後這種情況不會在發生了。」
曉月的聲音逐漸冰冷了下來，神色間再度恢復了方才那唯我獨尊的仙王氣質。
「放肆！」
「你這賤婢果真是不知恥，昔年你不過是個流浪的小乞女，若不是主人憐憫救下你，你早就入了凶獸之口，化作了那些腌臢之物，如今竟敢說出這等話來！」
楚明非身後，莫離暴跳如雷，直接開口大罵。
他的聲音沒有絲毫遮掩，已是傳出了千里之外，所有注視此處的強者都是不由得大為震駭，那堂堂曉月仙王，竟是被這般辱罵。
「那又如何，昔年他救下我，我也曾鞍前馬後奉於膝前，他可曾正眼瞧過我一眼？於他而言，我也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丫鬟罷了。」
曉月仙王的美眸深處，湧現出一抹複雜之色。
往昔種種，在她識海之中一一閃過。
當年她也曾盡心服侍，甚至可以為了這個主人不顧一切，只求主人能夠低頭看他一眼。
可是高高在上的主人雖然帶著她週遊天下，遍訪諸強，眼中卻只有那些強者，從不曾有一絲她的身影。
少女織就的夢在逐漸破碎，直到後來，她跟隨著主人拜訪到了一處名為玄光的強大仙國。
那裡的國主也是一位強大的仙王，可是這個仙王卻是如此的平易近人，對她這個小小的婢女都是絕無半分輕視。
而後，這個仙王竟是為了見她一個小小的婢女，親自前來明非仙國拜訪。
那一刻，這個小小的婢女的眼中終於出現了除了主人之外的第二道身影，那是一個渾身散發著光芒的偏偏公子。
那一日，曉月央求主人，希望主人放她跟隨玄光仙王離去，可是高高在上的主人在拒絕了她的請求之後，依舊是未曾看上自己一眼。
「在你的主人眼中，你不過是一個賤婢，只要他在一日，我便無法帶你離去。」
玄光仙王滿是憐憫地看著那小小的丫鬟，神色間頗有些無奈。
「曉月只不過是區區一個丫鬟，主人若是不允，便也無法隨公子離去。」
曉月的美麗臉龐之上，有晶瑩滑落。
她實在是想不通，能夠遇到一個正視自己的人，該是何等幸運啊，主人既然看都不肯看她一眼，為何又不肯放過自己。
「若你真想隨我離去，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
玄光仙王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絲為難之色。
「只是什麼？只要能跟隨玄光大人，曉月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曉月的臉上充滿了堅毅。
「那好吧。」
沉吟片刻，玄光仙王取出了一把鮮紅色的匕首，遞到了曉月手中。
「數日後他將閉關，你可趁其邁入關鍵一步時動手，那時是他防備最弱之時，定可萬無一失。」
「不行！」
匕首入手的這一刻，曉月瘋狂搖頭，臉上的堅毅也是驟然破碎。
「他的境界已然超越了仙王，豈是那般容易死的，這匕首最多也就是奪取他的道果，屆時他若是抵不過我，自然也就不能阻攔我帶你而去的腳步了。」
玄光握住曉月的手，臉上充滿了惋惜和憐愛。
看著那風度翩翩的仙王公子，曉月的眼神，也是漸漸堅定了下來。
數日後，她的主人果真閉關了。
在玄光仙王的幫助下，曉月悄悄潛入了主人的閉關之所，果真見到那文質彬彬的青年雙目緊閉，他的氣息強大至極，眼看便將踏入一個全新的境界。
「主人，請原諒曉月，哪怕您肯低眉看曉月一眼，也不會有今日！」
曉月眸中有淚光滴落，絕美的臉龐上充滿了決絕，那把閃著紅光的匕首便在這一刻，刺入了青年的胸膛。
「曉月！」
青年猛然睜眼。
這一瞬，曉月的心在顫動。
這一瞬，主人眼中只有自己。
這一瞬，便是永恆。
曉月猛然抽出匕首，沒有鮮血流出，甚至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下一刻，眼前的身影在迅速變淡，曾經震動仙界的主人，竟是在曉月身前化為虛無，便只有一道元魂，不知飄往了何處。
「不！」
「不是說只是奪取道果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看著消失的人影，曉月在狂吼。
但是她的吼叫並不會被人知曉，因為此間的一切，都已經被徹底隔絕。
「我當然沒有騙你，只是未曾說過，這匕首可以奪取一切道果，但同樣也會分毫不留。」
玄光緩緩出現在她的身前，從癱軟的曉月手中接過匕首，原本柔和的目光中，現出一抹瘋狂。
「沒想到竟是這般順利，他縱橫一世，絕想不到栽在自己的丫鬟手中。」
「得了他的全部道果，大人高興之餘，也會賞賜我一些，而我可不是他那等無情無義之人，你為我做此事，我也自會分給你一些。」
玄光托著曉月蒼白無力的光潔下巴，眼中盡顯得意之色。
「事已至此，你可以選擇，一是為你的主人拼命，二是效忠於我們，比起那個傢伙，我的眼中將時刻有你的身影。」
玄光話落，此地陷入一片寂靜。
良久之後，曉月緩緩起身，複雜的神色終於抹動了一絲決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