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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凱搖下車窗外了一眼,剛才隔著玻璃就看到市區上方滿是雷暴的天氣,他還以為打太久遊戲看花眼了,不由滿臉狐疑的嘟囔了句。
「這什麼鬼天氣!光打雷不下雨,難不成是地震前兆……」
杜凱後半截話還沒說完,就被坐在後排的老者厲聲呵斥了。
「亂說什麼!早叫你多讀些書,只會搞那些沒用的玩意兒!」
杜常青看著車窗外,目光從未有過的嚴肅,手中的卦象已經算了三遍。
「這是雷劫!」
整座城市上方瀰漫著一股紫氣波動,還有更多的雷雲正朝著城市另一端涌去,種種跡象都只表明了一件事,杜常青眉心緊皺著,內心越發的不安。
「似乎還是被人引動過去的。」
他轉頭對著前排的孫兒又道了一句,「你快打電話本家問問,怕是出大事!」
誰知話音剛落,一聲巨響就從前方傳來。
前面護送他的車輛出車禍了!
那車不知撞上了護欄還是追尾了,整個車子直接被彈飛了出去,在馬路上轉了好幾圈,又撞了隔離帶才停下來。
跟在後面的車輛連忙踩剎車,主車在事故點前堪堪停了下來。
眾人連忙下車幫忙,事故車的司機狼狽從車裡爬出,半個臉頰都給安全氣囊給彈腫了。
腦子恍惚了小半分鐘清醒過來,他連忙表示自己剛才沒走神,路中間什麼也沒有,他也不知道撞到了什麼。
不用他說,眾人已經發現問題了。
不止這輛車出事了,對向車道就剛剛那半分鐘已經有兩輛車出事了。
眾人伸手在空氣里摸了摸,路面上像是有一道玻璃牆立在那裡,已經將道路給完全堵死,他們根本過不去。
杜常青也下了車,扶著車門吃驚望著眼前一幕,一時簡直難以置信。
他們家是杜氏旁支一脈,杜常青一直在體制從政,對白事行的各家奇術懂得並不多。
可畢竟是中九門杜家的人,這些東西多少也會耳聞一些。
眼前發生這一些,簡直讓人聞所未聞。
杜常青摩挲過那道巨大的玻璃牆,才發現這竟然是一堵氣息凝結而成巨大的屏障。它籠罩了整個城市上空,把整座城市都封印在了裡面!
杜常青臉色大變,寒意直衝腦門,連忙朝著帶來的人大聲呵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點去查!」
同樣的事情在川蓉府各個地方同時上演著。
高速路上一片混亂,好幾輛車都撞上了寧宸淵的四象天星道宗伏魔陣,而從青城山趕回的齊家家主齊謙爵,亦然被擋在了法陣外面。
這樣強大的波動,這樣磅礴的手筆,齊謙爵只能想到一個人。
可對方的通訊在早先無法接通,似乎跟外界斷了聯繫。
齊謙爵轉而聯繫上了城中幾位道友,可那些人也不知發生了何事,他們想要出城反而還被困在了城裡面。
這麼龐大山河氣息的波動,還能操控天雷地火的手段,那人就只能是寧宸淵。
但是什麼樣級別的妖孽出世,需要寧宸淵用上這等辦法?齊謙爵難以想像。
齊謙爵不甘心,就這麼坐以待斃不是他的風格。
他把心一橫,命人背上法器沿著護城陣的邊沿,直接圍著它向著戰場的方向挺進了。
日食至陰,這是所有邪魔歪道在世間最為鼎盛的時期。遠方的天空中,雷暴還伴隨著邪氣伴一起盤踞當空。
齊謙爵眉心緊鎖,寧宸淵怕要輸!
陸章接通虛擬器聯繫各方人馬前來支援,而此刻的姚問卿仿佛閒人一樣,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橋頭都快化作了「望夫石」。
天空厲閃雷正在消退,日食的光線暗得嚇人,橋頭的車燈將像是好幾盞射燈直射橋心,可隔著護城屏障實在看不太清橋心的情況。
鎖鏈爆裂的碎片散了一地,鎮魂鈴也碎得滿地都是。灰塵隨著江心的風被吹開,漸漸露出了兩人的身影。
「寧宸淵!」
一道黑乎乎的身影在碎石中動了動,姚問卿率先認了出來。
那是寧宸淵!
先一步從地上爬起來的人是寧宸淵!
劍尖點地,寧宸淵艱難的撐著劍緩緩站起身。
整個人猶如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雷電之下皮膚上還冒著熱氣!
赤著的上身,那枚金色環紋已經徹底失去了它的光澤。只有一道極淺的金藤紋路還落在他胸膛的上,像是一枚普普通通的紋身刻印。
猙獰的傷口布滿著他的全身,左臂連同肩胛上的皮膚被雷電灼燒的一片漆黑,皮肉外翻深可見骨!
一個緊靠他心臟的偌大窟窿,鮮血像是沒有止境一樣不斷的流淌著。
半邊臉頰上被雷電灼燒出了一片傷痕,混著血跡與泥濘,看不清他現在是什麼表情。只是那雙眼,晶亮的可怕!
眼裡的光亦如他一如既往的執著,他視死如歸的決心,他寧折不屈的靈魂,仿佛能刺穿一切的狠厲!
他左手還握著他的劍,染滿灰燼的手掌皮肉已經與劍柄粘黏在了一起。
寧宸淵抬起左手,似乎想要找回些知覺。
可手臂傷勢太重,裡面骨頭估計都斷成了幾節,肩骨也脫臼了,他嘗試了幾次依舊沒什麼用。
寧宸淵眉心一蹙直接將佩劍摳了下來,刀柄帶起掌心裡的一層皮肉硬生生被撕了下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