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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宸淵蹲下一把翻過對方身來查看,白鶴騫的胸口方才刺了一劍,可此時竟然沒有一絲傷口。
別說流血了,連衣服都沒有破損。
寧宸淵蹲在白鶴騫的身旁,看著指尖上不斷跳動白色燭火一般的魂魄再次合眼。
提起周身的氣息,寧宸淵口中再道一字,左手為掌,直接拍在了對方的心口上!
「歸!」
周身的氣息無風自起,寧宸淵指尖的魂被他打入了對方的身體,在手掌的周圍更是散出了三輪符咒的光樣。
流光映在寧宸淵的臉上,照出的是他一張比死人還蒼白的臉。而他手掌之下的白鶴騫,臉上的血色卻在不斷恢復。
不消片刻,白鶴騫悠悠然轉醒,竟睜開了眼!
方才的形勢太過緊迫,寧宸淵無法,只能強行抽出了對方的魂魄,而後直接從對方的身體中逼出了附身陰厲的陰身,將其封印後,再次將對方的魂定回身體!
兵行險招,稍有不慎,白鶴騫此時便醒不過來了。
為此,寧宸淵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白鶴騫的魂被寧宸淵定回身體,此時的他也算死過一次的人。
魂魄離體,沾染了寧宸淵的氣息,魂知也一併入了寧宸淵的腦海。
這道感知卻讓寧宸淵意外的熟悉,看著對方驚恐一般的在自己胸口摩挲,又痴痴的望著自己難以置信似的神情,寧宸淵有些呆滯。
記憶中,那一襲白衣,一柄細劍,身輕如燕……
「驚雨……」
寧宸淵的眼圈有點紅了,這是他活了漫長的歲月以來,第一次遇到自己曾經如此熟悉的人。
是的,白鶴騫,是驚雨的轉世!
「臥槽!剛才那是什麼!寧宸淵你給我說清楚!」
白鶴騫直接跳了起來,四下不停張望。
可除了一片狼藉而外,哪裡還有什么女人的身影!
白鶴騫不相信那是幻覺,眼前這一灘戰場之後的凌亂擺在他面前,他更不可能相信方才的經歷都他媽是假的!
「寧宸淵!」
看著對方被定了身似的坐在地上,直勾勾的望向自己,白鶴騫實在受不了,連忙吼了一道,還去拽對方的衣服!
地上滿是血跡,寧宸淵雪白的襯衣早已看不出最初的顏色,他歪斜的倒在白鶴騫的肩頭,似乎下一秒就要昏厥在他懷裡。
白鶴騫暗道不好,也顧不得旁的,連忙將人從地上抱起托在懷裡。小心翼翼的安置在沙發上,趕緊翻找手機就想聯繫救護車。
「別……」
寧宸淵輕輕的喚了白鶴騫一聲,伸手扯了扯對方衣袖,鼻息里出多進少,一股莫名可憐的味道。
「你他媽都快死了好不好!」
白鶴騫都急了,想罵又不敢朝他吼,抓過他的手握了握,簡直急得不行,也沒管寧宸淵的任性,他最終還是叫了救護車。
掛了電話,白鶴騫緊張守在寧宸淵身邊都怕他閉眼了。後者只是盯著他,眼中說不出來是溫和還是慈祥,這眼神簡直太古怪了。
「我沒事的,你靠近點……」
白鶴騫心下牴觸,卻還是聽話的朝著寧宸淵湊近了些。
寧宸淵抬起滿是血污的手,輕輕觸上白鶴騫的臉頰,他只想好好的看看對方。
後者不由眉心一皺,腦袋一偏躲開了。
「你幹嘛!」
看著對方如此生龍活虎,寧宸淵心中大安。
能再次見到或許真的是緣分,千年以來,自己真的甚為想念!
「我無妨的。你無事就好。」
寧宸淵收回手,從褲兜里掏出一方輕薄的白色絹帕,將白鶴騫被他弄污的臉擦乾淨。
白鶴騫看他還有功夫關心別人,整個人心態有些炸了,轉頭起身就在家裡翻找東西想先替他止血。
「你別想轉移話題!剛才那些到底是什麼玩意兒!艹,你醫藥箱放哪了!」
一陣翻箱倒櫃,白鶴騫並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寧宸淵的柜子里,放的都是些古玩藏品,一點「家」的氛圍都沒有,根本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寧宸淵看著對方的慌亂一陣好笑,偏頭示意了一下方向,便接口道了一句。
「我早說過,那是鬼,是你自己不信罷了。」
白鶴騫下意識想頂嘴,可剛才的經歷太過詭異,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這個問題!
終於翻出醫藥箱,寧宸淵被白鶴騫扶著坐起,脫下了已經泡濕了的血衣,裡面的繃帶都能擠出血來。
那片觸目驚心的顏色,看得白鶴騫心裡堵得發慌。
他倒吸一口氣,「你這到底怎麼弄的!傷這麼重還到處跑!不要命了!」
寧宸淵只是盯著近在咫尺的臉,心中的情緒澎湃萬分,卻又不動聲色的掩在了他嘴角溫和的淡笑,由著對方小心的解開自己身上的紗布。
白鶴騫整個人都愣住了,嘴唇翕動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看你是真不想要命了!傷成這樣還……」
正在懊惱自己方才下手太重,可話還未說完,白鶴騫被眼前的情景怔在當場,一時都忘了手下的動作。
寧宸淵的傷口正在不斷的自我修復,傷痕以可見的速度不斷的消失,癒合在一起。
新肉重新生長,是淡淡的粉色,但那的確是在癒合的跡象!
「你……」白鶴騫什麼話也說不出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