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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風瑤台!」
寧宸淵心下也急,觀察了下四周辨明方向,便領著兩人緊急改道。
風瑤台是後山上的一處斷崖,占地不大卻是眺望日出的好地方。
眼下這裡並沒有其他的退路,若是去了此地,那更是一條絕路。
素問與曹文荊都不知道此地,只能信任寧宸淵的判斷。
三人沒費多少功夫,就到了風瑤台。
天色漸晚,他們這樣胡亂逃竄花了不少時間,風瑤台的方向是看不見晚霞的,天邊只有一輪滿月掛在當空。
只是今時今日,天邊的滿月赫然是一輪血月!
民間傳聞:月若變色,將有災殃。青為飢而憂,赤為爭與兵,黃為德與喜,白為旱與喪,黑為水,人病且死。
不祥!
「路喃!?」
素問也瞧見了,可此時的她哪有心情賞月!
「跳下去!」
寧宸淵將淨元天燈塞入衣襟最裡層,又用腰帶系了系綁好,頭也沒回就開始加速。
一旁的素問聞言大驚,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他。
「你失心瘋了不成!?」
「山崖下頭的鳳棲潭跟入山時那條五鳳溪是相連的。生死有命,只能搏一搏了!」
說罷這句,寧宸淵率先衝出了風瑤台。
曹文荊性子沉默寡言,落在寧宸淵之後兩個身位,腳下輕點也跟著飛了出去。
素問舔了舔乾澀的唇瓣,不由咒罵了一句寧宸淵。唐刀入鞘輕功使然,也跟著飛出了風瑤台。
再說山下。
離教小師弟來到一位年長師姐面前,整理好衣襟後恭敬行了一禮。
「羋璃師姐,這些個屍首已安置妥當了,只是報信的雁北師弟還未歸來,我們可等他?」
羋璃蹙眉。
算算時辰,道宗派去的人早該回來了。怎麼這般耽誤時候?當真是廢物!
日頭都下山了,今日可是萬慈寺七年才得一見的百祭大典,本就不是什麼人都能觀禮的。
要是錯過這樣的機會,下次哪輪的到自己,
看了眼天色,羋璃將包袱挎在背上。
「不等了,跟道宗的人說一聲,我等先上山還是趕路要緊。要是耽誤了大典,回頭還怎麼跟師尊交差!」
弟子聞言領命,跑去找道宗子弟了。
羋璃來到雲飛燕面前,正想跟她說一句,就聽對方先開口堵了她的話。
「我隨你們一道去。」
看著一臉蒼白瑟瑟發抖的女孩,羋璃癟癟嘴由著對方,反正有事由道宗的首座撐著,跟她沒半文錢關係。
她扶著雲飛燕上馬,隨後自己也跨上與她同乘,一行人再次上路。
雲飛燕背對著她,眼中神色陰晴不定。
雪白的斗篷下,她悄然撫在了自己胸口。
從剛才開始,那枚玉璧便就開始發熱。
她一度以為是錯覺,可此時再摸,那溫度就跟抱著一塊烤手的暖壺似的,還有些燙手!
雲飛燕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心裡害怕的厲害。
可這明面上卻強裝鎮定,將頭埋得更低了些,深怕被人看出了什麼。
雲飛燕腦子裡閃過好些關於這塊玉璧的傳說。
和氏璧是世間罕有靈性的寶物,若出現什麼預兆,守護之人會自然知曉。
可她根本算不上玉璧的正統守護者,眼見自己又要被丟下,而剛才承諾她的人也沒有回來,雲飛燕哪裡敢一個人呆著。
五匹馬,六個人,他們沿著淺灘朝著山上加快腳步。
天色漸晚,入秋時節的山風比白天冷多了,蜀地又多蛇蟲,這路真不太好走。
「師姐你看!」
他們終於到了山門前的必經之地長星橋了。
若是平日裡,這橋下是醒目的八個拱眼,與水中的倒映連綿,很是好看。
可今日橋下的水位高了許多,橋身薄薄的貼過水麵,遠遠瞧著似踏水而行。
羋璃策馬走在最前面,順著師弟的驚呼她抬頭望去。
今日十五,天幕上那輪滿月耀眼的掛在天空。不但比平日滿月時分大上許多,此時的月暈處還泛著一層如鐵鏽似的紅色。
血月!?
這樣的月色可是世間極為鮮有的天象!
羋璃連忙勒馬,眉心也緊皺在了一起。
坐騎被韁繩拉住,前蹄高高躍起,在原地踱了好幾下才站穩落地。
傳聞血月乃凶月,是凶兆,是會發生冤案的。
道宗里的典籍中也曾有記載。
月,赤。此為至陰至寒之相。人間正氣弱,邪氣旺,怨氣盛,戾氣強;風雲劇變,山河悲鳴;天下動盪,火光四起。
百祭大典可是看了日子的,怎麼會出現如此不祥的天兆?
這樣的預兆怕是指引了什麼!
「誰!」
一道厲聲從羋璃身後傳來,同時還伴隨著拔刀聲。
羋璃連忙回過,就看見對岸的河灘上幾道人影正快速朝他們奔來。
腳步踩在淺灘的碎石上,咔咔作響。
可遠遠瞧著似乎有些慌不擇路,衣衫不整分外狼狽。
可光是這樣速度與輕功身法,也不會是尋常人。
這裡風高夜黑,一行五人趕緊擺出陣仗準備迎敵,可身後的一名道宗弟子卻先一步把人給認出來了。
「啊!是離教的聖女!……還有首座師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