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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虎馬族,妻與妾其實沒什麼不同,不過是誰先進門誰後進門而已,第一個女人是妻,她死了就是第二個女人,而加滿底下早有了六個女人做他的妻子!
這是解決辦法麼?這簡直就是侮辱!
劉瑞氣急敗壞,可劉瑞身邊的親信卻低聲勸解起來,說碧桃不過只是一個乞兒出生,不必為她大動干戈。
最主要就是眼下,他們這是在對方的地盤。雙方勢力交火之下損傷太大,對劉瑞的安全很不利,他還需要復國喃!
劉瑞哪裡會管這些,如果他一個小丫頭都護不住,這個皇帝他還當什麼!
劉瑞可以不管不顧,但寧宸淵卻不行。
他們這支勢力異軍突起,頂著皇族遺孤身份,師出有名,許多勢力歸順,甚至各處軍備都紛紛傳書,願意為他們效力。
只待他們攻入皇城,坐穩這把椅,天下就能為之安定。
劉瑞的安危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也不是寧宸淵的事,而是承載著全天下的期望,是亂世中所有百姓的救贖,寧宸淵不能為了任何私慾而至他的安危於不顧!
寧宸淵握緊了拳頭又鬆開,眉目中全是殺意。可他什麼話都沒說,將暴怒中的劉瑞從地上扶起交給身後的親衛,回身將碧桃抱起,要將她帶離這個骯髒的地方。
碧桃掙扎著從寧宸淵手中掙脫了,她趁著寧宸淵失神之際一把抽出了他腰間的佩劍,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說,「師父,小桃不願意讓您為難,可是我也當不了您徒兒了。謝過師恩,來世再報。」
碧桃拿寧宸淵的佩劍,自刎了。
第2章
這一瞬間,寧宸淵感覺整個世界都變成灰色的了。
在他的眼裡,只有碧桃噴出來的血是紅的。那鮮艷的顏色濺在他白色的衣衫上,他的臉上,他的手上,通通都滾燙的可怕。
「小桃!!!」
寧宸淵聲嘶力竭,急急奔上來接住了碧桃倒下的身影。
劉瑞等人也紛紛圍了上來,連曼禾豺都朝這邊靠了兩步。
誰也沒想到如此看似柔弱的女子性子居然會這麼剛烈,她竟然就這麼自盡了!
加滿滿眼可惜,那女子昨晚上給他的體驗可真不同。曼禾豺則是皺眉厭煩的覺得晦氣,自己大好的日子居然被血給糟蹋了。
寧宸淵雙手顫抖得都快抱不住小丫頭的身子了,可他卻聽到身後部下里有人長出一口氣,似乎對這樣的結果如釋重負,認為終於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劉瑞作為寧宸淵一手培養出來的儲君,心性哪裡是旁人能比的。
寧宸淵教會了他殺戮,更多的卻是教會他仁義治天下。
碧桃與他一起相處了兩年多,他一直把對方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一樣看待,這麼天真浪漫的一個人就這麼死在他面前了,即使知道現在形勢不利,可劉瑞又哪裡肯善罷甘休!
他站了起來,一身氣場全開,一雙凌厲的眸子就這麼看著對方,一定要對方給他一個說法。
這不怒自威模樣,還真有幾分帝王氣勢!
寧宸淵眼睜睜看著被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小丫頭就這麼沒有了,他阻止不了,抱著碧桃看著他咽下最後一口氣。
大概是大悲無聲,他愣是一滴眼淚也哭不出來。
曼禾豺還在那給自己找台階下,說什麼碧桃性子太剛烈,不如他們虎馬族女子豁達。
這話氣得劉瑞滿眼赤紅,要不是親信拉著,他都快忘記自己儲君的身份,要直接與虎馬族開戰了。
寧宸淵依舊是一言不發,所有人看著他自顧自的解下肩頭上染血的白披風,將碧桃的屍身裹住,再小心翼翼的托在懷裡。
那在他身上的氣息猶如實質一般縈繞,壓抑而雷霆。
「瑞兒,該啟程了。」
寧宸淵只輕聲說了這麼一句,便抱著碧柔的屍體出了營帳。劉瑞想要怒罵的話啞在口中,無數不甘與憤懣,卻不敢再出一個字。
寧宸淵與他並無半點血緣關係,可劉瑞尊他,敬他,把他當師父,當親叔叔一般看待。
寧宸淵這人從來冷靜的可怕,他做每一件事都是從大局出發,自有他的深意,劉瑞很多時候都會聽他的指導,而這點有時候甚至叫劉瑞的親信嫉妒!
咬了咬牙,劉瑞惡狠狠的瞪了加滿一眼,轉頭朝著曼禾豺抱拳道了一聲「再會」,便拂袖而去。
帳子裡的人散了,馬隊啟辰了,可劉瑞未見到寧宸淵一面。
「寧叔哪去了?」
劉瑞不解,扭頭吩咐人趕緊去找。下面的人才來回報了他一句,說是寧先生留下話來,讓他們先行,在沫河口再見。
當天夜裡寧宸淵沒有回來,第二天也沒在,第三天依舊沒有出現。
無人知道他去了哪裡,而劉瑞卻從惶恐轉為了平靜。。
寧叔在最危難的時候救了他,他們叔侄相稱多年,劉瑞一直把他當親叔叔一般敬著,對方是不可能丟下他的。
在他們抵達沫河口的時候,劉瑞並未多言,只吩咐了一聲安營紮寨,在這裡等著寧宸淵出現。
親信不解,都在勸著劉瑞不要再等了,寧先生說不定不會回來了。
可劉瑞望著天邊西角上那一輪圓圓的明月卻笑了起來,他說寧叔答應的事,從來就不會失言。
而他已經知道了對方去哪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