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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邪察覺到寧宸淵的意圖,根本沒把這手放在眼裡。
「寧宸淵,你真當本尊沒有防備的手段?整座玉陰山的法陣早已鬆動,封印已然失效!李淳風那個老東西到底是好本事,可他一介凡人怎配與我相鬥?早就連一把屍骨都不知道葬在哪兒了!哈哈哈!」
似乎為了重邪所言非虛,寧宸淵嘗試以陽血入氣,引動玉陰山的天地之氣,可就跟石沉大海一樣,整座山如同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一點反應都沒有!
將寧宸淵的表情盡收眼底,重邪緩步上前,修長的指尖輕滑寧宸淵的臉,抬起他的下巴憐憫的望著他。
「寧宸淵,你從來都是這麼天真。當年什麼都做得出來,再看看現在的你。英雄難過美人關,果然不堪一擊!無情的你最是深情,你果然為了這個女子還是選擇留下來!哈哈哈,本尊說過,你逃不掉的!寧宸淵——」
寧宸淵面上慌亂,可望著對方張狂的臉,心卻陡然平復了下來。
「重邪,你在說謊。」
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重邪怒極反笑,捏著寧宸淵的下巴不由收緊了力道。
「你不過區區螻蟻,也配本尊妄語誆你?!」
見對方矢口否認,寧宸淵更加篤定他的猜想。
「這麼久以來,你不是不想殺我,而是殺不了我!對吧?」
寧宸淵紅著眼睛,可眼中卻是堅定的。
「你的確想要報復我,你的目的也就是想要我死。可你沒有想到,我哪怕掉了腦袋也還能活過來!我可說錯?」
「我猜,那時你的力量還太弱,如今才有了聚形的本事,魏霽陽也不過是你千挑萬選出來的傀儡。若沒有了他,你怕是根本沒有能力逃出古墓!」
「你是想自己動手殺我。不但選了這樣的日子,還讓魏霽陽千方百計將我留在玉陰山。可是你是重邪,翻手雲覆手雨的人物,至於麼?為什麼啊?」
寧宸淵眼神不變嘴角微揚,隨著他每一個字出口,重邪的表情已然說明了一切。
「因為你怕沒有日食,你殺不了我!因為你怕沒有日食,你拿不回你的碎片!」
就比如現在,重邪想要了結自己易如反掌,可他並沒有這麼。
因為他怕自己又莫名其妙活過來了,因為他還在等待食甚的到來!
寧宸淵每一句話都像是戳在了重邪的心尖上,勝券在握的從容一點點被擊潰。
重邪臉上的笑容沉了下去,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認真的狠厲。
「你記起來了。」
重邪出口的話是陳述句,顯然是默認了。
設計對方這麼多年,早知道寧宸淵不會這麼容易對付的。他沒想到寧宸淵會這麼快知到了他的意圖。
可……
「你不該會知道這些的!」
當年,淨元天燈與重邪劍雙方強勢撞在一起。淨元天燈當場被毀,重邪也劍體受損陷入沉睡,現場可謂是混亂至極,就連重邪都以為那失掉的碎片已化為粉末。
若不是他後來攫取了玉陰山下的邪氣恢復了一些實力,哪裡能在寧宸淵身上感應到那道微弱的氣息,從而確定碎片進入了這傢伙的身體。
他自己不知道的失去,根本就沒有這段記憶的寧宸淵又是如何得知的?
當年寧宸淵不過一及冠,斷不會有探尋自己存在的本事!這一切只能是另一個未解之謎。
寧宸淵臉上的笑意更盛了,露出一口大白牙,依舊亦如當年那頑劣成性的少年郎。
他說,「不巧,我看見了。」
他剛從那段記憶里看到了一切,但重邪永遠不會知道原因。
寧宸淵手中手結變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幻化出了符文,瞬間一道又一道落在劍身上。
重邪眸子劇烈一縮,似乎料到他要做什麼,翻手就朝著寧宸淵胸口襲去!
寧宸淵施法未停,也根本不打算躲。他只是稍稍錯身避開要害,硬扛了對方這一下。
重邪素白的手伴著凌厲的攻勢落下,如鷹勾的漆黑指甲直接貫穿了他的肩胛骨。
立時,一個巨大的血窟窿出現在了寧宸淵身上,只離心臟位置不到三厘米!
寧宸淵嘴唇慘白的厲害,他能夠感覺到重邪的手入了他的身體,體內似乎某些東西也與之發生共鳴,一道氣血正快速的向他心臟盤踞而去!
像是從他的精血里抽出來了一股,那恐怕就是重邪的碎片在凝聚成形。
寧宸淵手中法陣還未潰型,甚至還一把反手握住了重邪的手腕,死死制住對方的動作!
寧宸淵冷汗從額頭浸下,咬牙指揮數道鎖鏈從橋面上升起。鎖鏈圍繞在兩人的四周不斷旋轉起來,亦如包圍一般築起了一道封鎖牆。
重邪看著對方果然再次發起攻擊,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他真不知道對方負隅頑抗到底有何意義。
可寧宸淵卻笑得更加大肆。
「當年碎片進了我的身體,這就是天意。既然我吞了它,你就別想再拿回去!」
寧宸淵一雙眼睛緋紅,攥著對方的手腕上也全沾上了血。
他劍指蒼天,口中生澀的口訣響起,四周再次升起了光漾符文,耳旁也一聲又一聲的傳來起了鎮魂鈴的悅耳鈴音!
四周的鎖鏈比剛才的速度更快了,包圍圈也一起在縮小。
隨著符文上字節的跳動,以寧宸淵為陣眼,地面上再次亮起了法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