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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向低處此為「流」之意。以這四字描繪其本門功法,大抵有劍芒「以星順勢,漸入寒光」的讚美。
掌教鍾機子武功高深,其劍法更加詭辯莫測,鮮少敵手。
而如今,鍾機子竟被邪祟殺了個瀕死。
看著對方這般血肉模樣的樣子,寧宸淵等人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跑——」
看著寧宸淵等人還傻傻愣在原地,鍾機子雙眼赤紅,死死的抓住法華大師的腳踝不甘鬆手。
今次他已經是在劫難逃了,不僅中計入了邪祟的圈套,甚至讓整個天火教為之覆沒。
他不知眼前這隻怪物到底是哪方的孽主出世,竟連法華大師這樣的得道高僧都會被它控制,作為了一把殺人的利器!
各派掌門帶著自家的法器前來,主動走入它的陷阱之中,眼下正被怪物一一擊破。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期望那幾名還活著的晚輩能把消息都傳出去!
原來萬慈寺的「百祭大典」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是為了誅殺天下正道之士的騙局!
所有人都被邪魔誘入了自己的老巢,頃刻間就要饞食殆盡了!
第141章
這樣的法力,這樣的智謀,甚至連各宗各派的法器都不能抵禦的手段。
恐怕在請帖發出去之前,萬慈寺就已經淪陷在了孽妖的掌控之中,這世間恐怕已經沒有什麼名門正教能將其降服了!
但當寧宸淵等人來到萬次數的時候,他們所持有的法器如驚雷一般的炸響,鍾機子也在這彌留之際看到了一絲希望,陡然睜開了眼!
對於這樣強大的妖魔,周圍儼然已經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不管來的人是誰,鍾機子只求他們快點逃跑,哪怕只有一人逃出去,那或許是唯一的正道之光!
伴隨著鍾機子最後的嘶吼聲,法華大師的九環錫杖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身體。
杖座化作尖刀利刃,直取對方心臟!
寧宸淵臉色一片慘白,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這時眾人才發現,他們竟然能夠動了!
「這道宗的法器真叫本尊不能小覷啊……」
一道雌雄莫變的嗓音在整個誅仙台上方響起。
這聲音飄忽不定近乎妖冶,話語間對他們等人充滿了興味。
寧宸淵驚懼的張望四周,他們一直以為法華大師是由邪靈所化。不曾想,這現場居然還有別的「東西」!
話音剛落,台上法華大師身體一僵,他的脖子上陡然出現了一道殷紅如細線的痕跡。
體內的鮮血停了兩秒鐘,才從那道血痕里猛然噴出。
一時間,法華大師首異處!
那顆頭顱從大師的脖子上滾落到地上,只留下一個不斷噴血的恐怖血窟窿!
可大師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到死都是一副平靜祥和的神態。
好像那抹透著邪魅的笑本就保持在他的臉上,似乎在寧宸淵等人抵達之前,他就早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那頭顱猶如一個皮球一樣骨碌碌滾到了眾人腳邊!
素問這時已經端不住聖女的姿態,尖叫不停後退,一下子撞到了寧宸淵身上
。
她慌忙拔出腰間的唐刀,指向場中那具還立著的屍體,仿佛下一秒這軀幹還能撲過來吃了他們一樣。
雪色的唐刀在瑟瑟發抖,她已然握不住兵器了。
隨著那道詭異嗓音的落下,四周的燔柴爐中火焰拔起丈高,幽光綠火,照得周圍的山壁一片慘色。
風中的邪氣不斷匯聚,殘破的寶蓋、經幡在驟起的山風中,被火焰點燃,仿佛要將已落下夕陽的夜幕再次燒紅。
在誅仙台的高台上,氣流如風捲殘雲而過,邪氣猶如實質一般凝結,刮著四周嗚嗚直響,猶如夜鬼哭嚎!
一道黑影在匯聚的邪氣中,猶如幽魂有了實體,它漸漸顯出了本來的面貌。
這東西就這麼立在那,周圍所有的光芒仿佛都被它吞噬了一樣,留下的黑洞似的死亡世界。
祈佑安泰的黃紙符文被吹的漫天都是,頃刻間跟觸碰到了高溫自燃了起來,天火化為黝黑的灰燼飄落在滿是鮮血的地上。
這樣壓抑的氣氛令人窒息,仿佛一切都被黃泉里的三千業火焚燒殆盡,充斥著這個世界的,只剩下滿眼的紅,這是個血流成河的世道。
那道飄忽的聲音再次響起,傲然且狂妄,卻比死更加的冰冷!
「何為地獄?吾即地獄!」
迷霧中,一道男子的身影若隱若現。
黑衣銀甲,束髮朱顏。大抵,這便是塵世間極惡的存在!
此時的素問也驀然想起多年前的事,師尊欺霜真人曾跟她提過一道問題。
「萬慈寺內藏有劍冢,劍冢之中有一至寶,名曰重邪。此劍至邪,得之富可敵國,權傾天下。」
「修行之人若是能之,功力可助漲數百年,卻需淪為非人非鬼。徒兒,若是此劍出世,你可願以血供養?」
現在這個假設已經真實的擺在了她的面前。
願不願意這個問題,很顯然不是她這等凡人有資格可以去討論的。
素問只悔恨師尊當時為何不曾跟她說過,邪劍出世是得以天下之血來祭祀,是不是所有人死光了才算完結?
她顫抖的看著越來越近妖魔,早已膽戰心驚。<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