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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顧及全身的疼痛,劉蘇連滾帶爬向著殿門狼狽逃去!
「來人啊!救命!護駕!護駕!」
殿門緊閉,任太子怎麼拍,也沒有打開!
劉蘇驚恐的眼淚已經從眼眶裡染濕了臉頰,門外的侍衛可都被自己收買了,怎麼會如此!
猛的一股勁力,太子身體騰空,摔了回來!
劉蘇全身顫抖,冷汗已經將他衣袍打濕了個透心,遠遊冠早已歪斜,整個人分外狼狽!
他扭頭便看見寧王從龍塌上緩緩走下,一步步到了自己跟前。
無心欣賞寧王的風采,劉蘇可謂骨寒毛豎!
「你怎麼還能動!軟筋散怎麼可能沒有效果!你……你果然是個妖人!怪物!救命!救命!」
無視太子尖利的嘶吼,寧宸淵滿是鮮血的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所有慘叫都止於喉嚨,讓他正視自己。
刺鼻的血腥味,侵入著太子的呼吸,這味道冰冷的令人膽寒,這是他父皇的血!
劉蘇嚇得不住發顫,兩腿間都似有熱流流出染濕了褲子。寧宸淵漠然的凝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本王不僅看著太子長大,連你的父王也是本王養育,他一生憂國憂民,開創基業。同樣的一脈,而你……太讓本王失望了……」
「不要!」
一劍斬下,劍芒從太子的胸口穿過!
太子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要說點什麼求饒的話,卻永遠再也發不出聲音。
鬆開手指,太子的屍體跌在地上。
雙眼睜開,死不瞑目!
寧王未再看上一眼,而是朝著殿外輕喚了一聲。
「姜公公。」
方才這般響動,門外的人不可能聽不見,卻沒有一個人進來。
或許他們都已被收買,可是他們也應該早已猜到結果。
殿門打開,姜惑抬眼看了一眼殿內,愣了一下渾身打了一個寒顫。他趕緊低下頭,躊躇的跨進了門檻,像是沒瞧見滿地的屍體一般,遠遠的跪在殿門前。
「奴才在,寧王爺有何吩咐。」
姜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還算正常,可豆大的汗珠已經從他額頭前滑下了,頃刻間背脊都已經被汗給泡濕了。
寧王背對著他,拿著一方繡著墨竹的錦帕,輕輕擦拭著手中帶血的劍!
「傳駙馬過來。」
姜惑應了一聲,便又低著頭急急退出殿外,合上了未央殿門出去傳旨了。
不多時,駙馬李懷應詔進宮。
深夜急詔,大多沒什麼好事。
李懷在德淑門解下武器,這才隨著太監去往未央殿。
今夜,雲層未見,浩月當空,清輝似水,月盤像被蒙上一層霧影的棉紗,那光環飄飄忽忽,照的李懷心底一陣發毛。
他下意識的探去腰間,那裡卻已經空無一物。
遠遠眺去,宮牆後的大殿甚是敞亮。
李懷在殿前將衣衫整理了一下,以免殿前失儀,誰知抬眼就瞧見立在門邊一側的,竟是皇帝的心腹姜惑姜公公。
一絲異樣划過心頭,陛下龍體欠安,對方怎麼不在跟前伺候,跑來迎接自己作什麼?
自己可沒這等臉面啊。
李懷滿腹疑惑卻在姜惑的恭敬提醒下,趕緊低頭快步進了未央殿門。
鼻息里滿滿的腥味,還有一股濃郁的龍涎香里混雜其中……這味道,簡直無法形容!
眼角餘光入了好幾灘黑影,李懷餘光微微一掃,竟然是滿地屍骸!
李懷滿眼錯愕,心中更是大駭!
這時他也顧不上旁的,忙側頭向後瞥了一眼。
身後的殿門早已經緊緊的關了起來,已經將他的退路給封死了!
這……莫不是宮裡進了刺客?
李懷忙低頭裝作無事,向前走了兩步。這一瞬間他心裡來回過了七八個念頭,每一個都不是什麼好事!
可待他看清地上一身杏黃錦衣華服的屍身,李懷心臟劇烈一縮,隨之頭皮發麻,他已經無法淡定了!
這人……是太子?真的是太子?他死了???
這怎麼可能!
眉心蹙了一分,他再次望向上頭龍榻上躺著的人,而龍榻旁還站著一個龍紋白衣華服之人。
這一抬眼,各種念頭又從李懷心底滾了個遍。
一咬牙,李懷依舊恭敬跪了下去!
「微臣李懷,叩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微臣見過寧王爺,王爺千歲千千歲!」
寧王像是被這聲請安給拉回了思緒一般,徑直轉過了身。
這一動作,便將他的身後的寒光顯露了出來!
李懷餘光本就在上頭,而這一眼他一下子就認出了那是陛下的御劍——龍吟破!
此時龍吟破劍尖點地,正執於寧王之手,寒光錚錚!
李懷這一下哪裡還跪得住,他雙手還還作揖於胸前忘了收回,可面色已經大變。
這裡可是皇帝寢宮未央殿,除去陛下何人膽敢執劍!
「王爺!您?」
李懷猛然直起身子驚呼出口,再抬頭看向龍塌之上,而上面的人竟然沒有絲毫動靜!
寧宸淵話語平和,可裡面的內容卻是李懷接受不了的事實!
「陛下已經龍隕賓天了。」
「什麼?!陛下他?!」
李懷也知道皇帝身體不好,可死得再突然不該是眼前這樣吧,何況眼前這些怎麼解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