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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一寸長,沿著凸起的骨頭划去,像一道月牙形的弧線。
他衣衫底下的肌膚和臉一樣白,傷痕周圍泛起淺淡粉色,怕是輕輕掐一把,就會把他弄疼似的。
田桃伸出食指,在瓷瓶中沾了一團藥,隨即往傷口上送去。
在她傾身靠近時,江冷星往後仰了仰,始終和她保持一段距離。
隨著她的貼近,溫乎的吐息隨之灑在頸窩處,像是在身上吹了口氣,激起一絲微弱的電流。
但這淺薄的觸感,足以讓人亂了心神。
田桃吐槽道:「又不疼躲什麼。」
記得她給塗山堯上藥時,那創口奇深,幾欲入骨,濃重的靈藥抹去時,他表情都沒變。
想罷,她手指落下,順著骨頭抹去,雖是極小的傷口,但動作很輕,避免造成二次傷害。
江冷星眸光垂下,望向烏黑的發頂,幾根髮絲摩擦著他的下頜,颳得他有點癢。
視線略微向後,落在她瘦削的背脊上,一根紅綢繞了兩圈,牢牢纏在她腰身處。
她跪坐雙腿上,腰身下陷,俯身向前,身體連成一條波浪形的曲線。
田桃直起腰身:「塗完了。」
江冷星:「這麼快?」
「已經很慢了,」田桃將瓷瓶收好,「我回去睡覺了。」
藥膏如白霜,平敷在紅痕之上,這樣的小傷口,再怎麼塗,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江冷星將她叫住,把衣袖挽起,手臂伸到她面前:「等等,這也有。」
少年腕骨白皙,青紫色脈絡十分清楚,脈搏處有一條赤紅的傷口。
田桃低頭一瞧:「這也算傷?」
痕跡不過指甲蓋大小,顏色深了點,但比陸師弟手指的劃傷還小。
等兩天能自己癒合那種。
江冷星應聲:「嗯。」
既然大恩人都開口了,她沒有回絕的道理,反正傷口這么小,給他塗也不礙事。
「師兄,你這藥好用嗎?」
「還行。」
「如果好的話,我想把藥帶走。」
「你受傷了?」
「不是。」
藥塗完後,田桃起身,揉了揉腰:「是阿堯,他身上傷不少,久不能癒合,藥好的話我給他送去。」
「他自己不是會煉藥麼。」
少年抽回被她抓住的手腕,聲音冷淡。
「師兄不懂,阿堯身上都是傷,一晚上要用大半瓶藥。」
田桃看向青花瓷瓶,想起雲起小築那人,輕輕嘆著氣。
「這藥不好,給他也是白費。」
他用就有效,塗山堯用就不行,哪有這樣的道理,分明是有嫌隙,不想給吧。
田桃看破不說破,將瓷瓶藏進衣袖,打馬虎笑了兩句:「這樣啊,那不給他了。」
想到這人今夜的做法,臨走前她嗆了兩句:「師兄,以後塗藥直說便是,沒必要把我拖進房裡哈。」
少年將她小動作盡收眼底,眸光一沉,並未回應她。
「我睡覺了,師兄也早點歇息。」
田桃伸了個懶腰,雙腿雙手爬下床,挪到床邊正要穿鞋時,後領登時被人提住。
她隨即翻了個身,一骨碌躺在床上。
光線驟然一暗,少年隨之傾身,長臂一橫,撐在枕邊,提前截斷她逃跑之路。
漆黑雙眸落在她臉上,逆光之下,他眸子又沉又冷,釋放出一股無形威壓,將她籠罩其中。
這架勢,有兩三分霸道。
就這?
田桃笑了笑,額頭有點癢,她十分淡定撓了兩下,一點都不怕。
這人間歇性發癲,她習慣了。
少年身上束帶早已解開,素衣松松垮垮搭著,隨著他俯身的動作,隱蔽的軀體透過縫隙闖入視野。
她眼一瞥,啥都瞧得一清二楚。
他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
並不似表面那般清瘦,內里要啥有啥,山川、櫻桃和溪水,實打實演繹了什麼叫秀色可餐。
雖早已見過這道風景,再看一遍,還是要拍手叫好的程度。
不過她現在清心寡欲,只想睡覺。
田桃有幾分取笑之意:「幹嘛,學人家強取豪奪嗎?」
就江冷星這樣不經逗弄的,能指望他幹啥,不就紙老虎一隻。
田桃敲了敲臉頰旁的手:「行了,不走開別怪我不客氣。」
少年沉默不語,在她蹬著腿往下鑽時,他沉了沉背脊,手臂隨之下移。
二人距離登時拉近。
可以,他不仁,她就不義了。
她明白,江冷星最怕別人碰他,從頭至尾,甚至到每一根頭髮絲,都不讓人碰。
於是她微微起身,兩手揪住他的衣擺,假裝嚇唬一下他。
不料,在她背脊離開軟床之際,少年手臂滑至身後,將她整個人懸空抱起,用力攬在懷裡。
他剛塗完藥,寒氣夾雜著梔子花香氣,猛然間湧入她鼻間。
混亂間,田桃感覺側臉穿過輕薄衣料,貼在少年肌膚上,鼓起的胸膛渡給她微涼的溫度。
不應該是我進敵退麼?
怎麼成了我進敵更進……
倏地一下,田桃的臉紅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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