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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桃愣住:「啊,下面也有?」
「有……」
怕她胡思亂想,他補充道:「未傷及要害,可懂?」
田桃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懂吧。」
「阿桃,懂得什麼?」
塗山堯望著她,尾音微微上揚,目光微微發燙,落在她的臉頰上。
「少廢話,還塗不塗了?」
田桃木片敲著瓷瓶,一臉催促。
心想,這人要是江冷星,膽敢這麼逗她,信不信她把他褲衩給扒了。
塗山堯將薄被攏在身上:「腿上不過是些小傷,不礙事。」
「疼的話,記得塗。」
她將藥膏擱置在桌上,塗藥也是力氣活,腰酸背痛,手臂又酸又麻。
從窗台遠眺,天已然黑了。
不出意外,今夜要歇在雲起小築,是明日回去,還是後日?
說起來,她不記得來時的路,讓塗山堯送她怪麻煩的,要是有人要接就好了。
卿卿、陸師弟還有山主,她都聯繫不上,唯一能交流的,就剩江冷星。
好氣,她寧願迷路,都不會再給江某人打電話了。
啥人啊,居然搞絕交。
待藥干後,塗山堯將衣衫穿好,縱橫交錯的傷痕悉數被掩藏,隨後將束帶系好。
視線一偏,女孩正坐在床前,兩手托腮,不知在沉思什麼,不過她眼眸亂轉,似乎在罵人。
「阿桃?」
田桃回過神:「你要睡了嗎?」
「不,」塗山堯把被子攏到了床角,「我想阿桃陪我聊會天。」
在這山間靜謐氛圍中,燭火搖曳,木屋烘成淡淡桔色,很適合夜間茶話會。
說是聊天,但大部分時間,田桃作為傾聽者存在,低柔的嗓音緩緩響在耳畔。
—「正如阿桃所見,我身上的傷是在同一時期被不同人所傷。」
「他們用的是人族靈器,烙下傷痕後難以癒合,畢竟很長一段時間我無反抗能力。」
「之後我逃出來了,師父可憐我,救我性命,他是重情重義之人。」
田桃見他眼底的光亮慢慢黯淡,雙唇微啟,並未言語,繼續聽他講述。
「後來那群人找到了我和師父,把他殺了,但他老人家臨死前把我送走了。」
「是我連累了他。」
說到這,塗山堯問道:「師父被人殺了,我該報仇嗎?」
田桃沉默著點點頭。
不知想到什麼,他笑了笑:「是的,我是這樣做的。」
她好奇道:「你怎樣做的?」
「阿桃該睡了。」
話音一落,她腦袋倏地一陣眩暈,倒在了床邊。
一道聲音自耳畔傳來,但她已然聽不見:「沒怎麼做,不過屠殺了幾個仙門罷了。」
夏日夜雨,降臨得很突然,院中沙沙作響,窗台映下深色雨斑。
後半夜有點涼,冷氣倏地灌入室內。
塗山堯低垂著臉,望著床前恬靜的睡顏,隨後翻身下床,將女孩抱在床上,拉過被子將她蓋好。
他的目光久久難以挪開。
這是最後一次,能這般陪著你。
下次再見,不知你該如何想我。
江冷星大概覺得我是故意搶走你,想得到你,才會三番五次挑釁他。
錯了。
我要你們相愛,愛得難捨難分。
他深深吸了口氣,清甜的桃子香氣灌入心間,欲形成記憶刻進心裡。
這一夜,權當是對他的施捨。
*
濁心涯。
盤踞山間的惡靈被一道道劍氣劈成了黑煙,消逝於天際,危機已解除。
但山崖上,並不寧靜。
祝卿卿正在和陸師弟討論田桃之事,不明白事情怎麼就朝此方向發展。
「昨日我還和小桃子說話,突然就墜入山崖,尋了一夜不提,好不容易尋到人,我還沒瞧上一眼,她怎麼就跟人走了。」
白飛鷺也是個護短的:「桃護法她傷著沒?」
陸師弟一一解釋,安撫道:「桃師妹她好得很,倒是塗山公子受了傷,師妹便送他回去了。」
「你不攔著她嗎?」
「我攔了,是江師兄他沒攔。」
三個腦袋湊在一處,陸師弟超小聲道:「桃師妹最怕師兄,哪想到師兄他就這樣讓師妹走了。」
祝卿卿:「怎會如此,師兄他心底不得發酸。」
「唉,二位有所不知,師兄和師妹絕交了。」
「絕交???」
「你們忙,這件事忘了告訴你們……」
陸師弟一五一十把講了一遍,聽完後,各有所思,但有一點比較認可的是,此事江冷星責任最大。
三道視線一轉,滿院子尋找少年身影。
妖舍東南角,有一個野桃樹,此時正值夏日,樹枝結滿了野桃子,青色表皮上染著淺紅。
樹下站著個少年,臉頰融進夜霧,眉目不清,但明眼人觀察出,他目光粘在桃子上。
桃樹影子落在白衣上,襯得他側影落寞,安靜得自成一派。
這還不明白——睹桃思桃了。
小桃子不回來,總感覺缺了點熱鬧,沒有人能在耳邊嘰嘰喳喳,可可愛愛了。
三人一合計,想搞點事,於是派陸師弟上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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