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1章 人情冷暖

　　  沒過多久，蘇子墨、柳平兩人抵達楊若虛的洞府前。

　　  不遠處，一道紅光疾馳而來，卻是赤虹郡主。

　　  「子墨，聽說你出關了，我就直接來這邊，你果然在這。」赤虹郡主迎上來說道。

　　  蘇子墨心情沉重，只是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三人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洞府。

　　  只是幾天的時間，這座洞府就變得有些破敗，冷冷清清，門可羅雀，附近也沒有什麼仙仆道童守候。

　　  附近的靈園藥圃，被什麼靈獸仙寵踩得一片狼藉，沒人打理。

　　  要知道，內門弟子可以挑選一百位的仙仆道童，來幫助自己處理一些雜事，瑣碎之事。

　　  可蘇子墨這一路行來，沒有看到一位楊若虛的道童。

　　  蘇子墨推門而入。

　　  剛剛走入洞府，就聞到一陣濃烈的藥味，裡面夾雜著一絲血腥之氣。

　　  洞府幽暗，甚至沒有人點上燭燈。

　　  蘇子墨臉色越發陰沉，一路前行。

　　  「是有人來了嗎？」

　　  就在此時，前方傳來一聲詢問，氣息虛弱。

　　  話音剛落，又響起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公子，你別起來，我去看看。」

　　  緊接著，就是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

　　  不一會，前方跑出來一個道童，蓬頭垢面，身上滿是血污，神色疲憊，也不知幾天沒合眼了。

　　  「你們是……」

　　  道童開口。

　　  「我是蘇子墨，來看看楊師兄。」

　　  蘇子墨沉聲說道。

　　  「啊！」

　　  道童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他似乎聽說過蘇子墨這個名字，連忙對著蘇子墨三人躬身行禮，道：「拜見三位上仙，請三位上仙隨我來。」

　　  道童不算是書院弟子，只是仙仆一類，見到書院弟子，都要恭恭敬敬的稱呼一聲上仙。

　　  蘇子墨三人跟著道童，走了十幾丈遠，前方看到一張玉床，上面躺著一位男子，臉色枯黃，生命氣息微弱，正是楊若虛。

　　  「公子，有人來看你啦！」

　　  道童跑到楊若虛床前，跪了下去，輕呼一聲，聲音哽咽。

　　  這些天來，除了蘇子墨三人，沒有其他人來看過楊若虛，哪怕裝裝樣子，都沒有。

　　  所以，道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才會感覺到一陣心酸難過。

　　  「我聽到了。」

　　  楊若虛笑了笑，道：「扶我起來。」

　　  道童起身，攙扶著楊若虛，半坐起身來，靠在床頭。

　　  「其他的仙仆呢？」

　　  蘇子墨沉著臉，皺眉問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哼！」

　　  聽到這句話，道童突然變得有些激動，怒氣沖沖的說道：「他們都扔下公子走了，找其他靠山去了！」

　　  「別這麼說。」

　　  楊若虛淡淡一笑，道：「是我遣散他們的，我重傷難愈，命不久矣，跟著我也只能拖累他們。」

　　  「可是，公子現在正是危難時候，他們怎麼能扔下你不管，就這麼一走了之！」

　　  「平日裡，公子待我們多好啊！給我們靈丹，元靈石，讓我們和你一起修行。」

　　  「公子還給我們解惑傳道，從來不曾因為我們的出身，輕視過我們……」

　　  道童說到這裡，已經帶著一絲哭腔，憋著嘴，雙眸含淚，努力不讓眼淚流淌出來。

　　  「我出身不好，受到過很多的冷眼嘲笑。」

　　  楊若虛道：「我知道那種感覺，很不好受，既然如此，我怎麼會輕視你們，嘲笑你們？」

　　  看到這裡，赤虹郡主心中動容，偏過頭去，眼眶微紅，心中輕嘆一聲，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楊若虛為人正直，也不喜拉幫結派，又出身於下界，所以在書院始終被人孤立，沒什麼朋友。

　　  這些年來，月華劍仙的原因，其他修士都不願與他走得太近。

　　  如今楊若虛落難，就更不會有人來看他。

　　  可是，跟隨楊若虛的那些仙仆道童，平時里，受到他最多的恩惠，如今卻也各自散去，未免令人唏噓。

　　  楊若虛伸手，輕輕拭去道童臉龐上的淚痕，輕聲道：「別哭，你還陪著我，沒有走啊。」

　　  「嗯！」

　　  道童用力的點點頭，道：「公子放心，只要我不死，我就一直守著你！」

　　  蘇子墨上前，手掌輕撫道童額頭。

　　  道童覺得眼皮沉重，意識迷糊，倒頭睡了過去。

　　  蘇子墨注意到，這個道童很多天未曾合眼，已經極為疲憊，才會施展道法，讓他休息一下。

　　  「多謝。」

　　  楊若虛微微頷首。

　　  「蘇師弟……」

　　  楊若虛剛剛開口，又似乎想到什麼，道：「你已被宗主收為記名弟子，我應該稱呼你為蘇師兄。」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蘇子墨道：「楊兄，你若不嫌，你我兄弟相稱即可！」

　　  楊若虛略有遲疑，才笑了笑，道：「也好，反正我命不久矣，應該不會連累你。」

　　  「怎麼回事？」

　　  蘇子墨沉聲問道。

　　  楊若虛沉默許久，才搖頭道：「算了，過去的事，不必再提。」

　　  「我聽說，有龐氏一族的人出手，是為了龐羽之死？」蘇子墨問道。

　　  「不是。」

　　  楊若虛道：「只是偶然發生的衝突，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

　　  楊若虛知道，自己若是說出實情，蘇子墨肯定會為他出面，到時候，必然會引火上身。

　　  蘇子墨雖然是書院宗主記名弟子，但拜入書院時間不久，修為境界不高，根本鬥不過書院那些人。

　　  「有書院中人參與其中？」

　　  蘇子墨見楊若虛不肯多說，隱約猜到了什麼，再度追問。

　　  楊若虛沉默。

　　  停頓少許，楊若虛突然岔開話題，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有些奇怪。」

　　  「當時，那些人原本可以取我性命，但卻沒有趕盡殺絕，只是將我元神重創，隨後離開。」

　　  柳平微微側頭，分析道：「楊師兄畢竟是書院內門弟子，估計出手之人，也有些顧忌，不敢做得太過。」

　　  「有可能。」

　　  楊若虛沉吟道：「不過，我感覺這裡面，還是有些不對勁，具體說不上來。」

　　  「蘇兄弟，最近你還是不要離開書院，閉關修行一段時間。」

　　  楊若虛又叮囑一句。

　　  蘇子墨不置可否，又陪著楊若虛聊了幾句，見後者神色疲憊，便與柳平、赤虹郡主兩人告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