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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肩頭的紙鳥捧了下來,看到摺疊齊整的鳥翅之上,洇著點烏黑的乾涸血跡。
這是……她的血。
烏素的手指在符鳥翅膀上使勁搓了搓,還是沒能把這血跡搓乾淨。
她打開了小殿下給她的錦囊——她知道這是小殿下給她的禮物。
他離開了,那她現在拆開,應該也不算冒犯。
烏素準備把符鳥裝進這枚精緻錦囊里,卻瞥見錦囊里的兩件東西。
一件,是一張摺疊好紙張,上面好像寫了字。
一件,是一枚純金的鑰匙,其上鑄著日月紋。
烏素有些疑惑地拈起這張紙,正待拆開查看,前邊林夢卻回了頭。
她叉著腰對烏素說:“烏素,你是不是心虛,怎麼走這麼慢?”
烏素將紙條塞回錦囊里,對林夢點了點頭,又跟了上去。
說起這事,她確實是心虛。
畢竟算算日子,這幾天也是她釋放在魚目與櫻桃梗上障眼法術失效的時間。
烏素沒想到,靖王府庫房裡丟了這麼一枚小小的珍珠項鍊,就惹得管事大張旗鼓尋找。
但他們都開始查了,烏素也只能老老實實地按照順序,將自己的名字寫了上去。
她原本是不認得“烏素”這兩個字的,畢竟陳蕪的信件上沒有寫過這兩個字。
但這是她的名字,所以烏素專門去查了字典,才知道“烏”與“素”這二字怎麼寫。
登記完名字,烏素回到房中,有些惴惴不安,她害怕被發現。
但她對小殿下給她的東西有些好奇,於是她又將錦囊拆開,把那張紙條取了出來。
烏素對於文字的認識,僅僅來自於陳蕪寫過信件上涉及的所有字,所以——
“烏素,你的右?下,有一?。若?來覺得?,那便是我?的。”
“——小?下。”
烏素:“?”你在寫什麼!
她不太識字,所以也沒讀出來紙條上的信息。
畢竟陳蕪得的是肺病,她從不敢在信中對自己的奶奶說她胸口疼之類的。
所以這些關鍵字眼,烏素統統不認識。
烏素疑惑地將紙張合上,小心存放在錦囊里。
那枚金鑰匙就更是奇怪了,看起來倒是挺值錢,但究竟做什麼用,她也不知道。
烏素一頭霧水,這還是她第一次想要主動找小殿下,去問問他給她這個錦囊,到底是何意。
她想要知道紙條上的內容,她決定明日請假一日,到雲都公開的藏書庫里查查字典,看看這位小殿下,到底在說什麼。
烏素知道,這紙條上的內容只能她看,所以也不敢交由他人幫忙解讀。
她入睡之前,把錦囊揣在了自己懷裡,抱得緊緊的,怕弄丟了它。
這可是小殿下的東西,她想。
——
深夜,月色明亮,銀輝落在祭壇的陣法之上。
來自仙洲的靈氣還在不斷傳遞,但也接近尾聲。
裴九枝在符鳥失去能量的時候,便睜開了眼睛,他知道烏素可能提前打開這錦囊。
她先打開了,被嚇跑怎麼辦?
被許陵帶到日月閣前,她再打開錦囊,知道真相,這才跑不了。
裴九枝想像了很多種烏素逃走的可能,他唯獨沒有想到,烏素壓根就不認得那麼多字。
她確實提前打開看了,但也確實沒看懂。
裴九枝沉沉地嘆了口氣,他只能盡全力再次提起神識去操控符鳥。
——就算她跑了,他也要看看她跑到了何處去。
於是,當天夜裡,被烏素緊緊抱在懷裡的錦囊忽然動了動。
裴九枝也同樣沒有想到,烏素還把他留下來的符鳥也給裝到錦囊里了。
符紙上剩餘的能量瀕臨殆盡,他只能努力從錦囊里探出頭,去確認烏素的所在之處。
裴九枝先拱到了錦囊里烏素打開的那張紙條,這張紙是他親手疊的,他知道烏素拆開看了。
青鳥從錦囊里探出頭,卻看到烏素房間裡熟悉的裝飾——他知道她在靖王府的房間是什麼陳設。
她沒走嗎?
裴九枝正待繼續確認,腦袋卻撞到一塊軟綿綿的東西上。
現在已是夏季,烏素睡覺時,穿的衣裳也輕薄,柔軟的寢衣覆在身上,勾勒出起伏的柔和線條。
而青鳥的腦袋,就撞到了那兩道線條的交匯之處。
他當然對她的身體很熟悉,烏素沒有刻意去記那晚的細節。
但裴九枝能清晰地回憶起那一晚觀瀾閣里發生的所有事。
這一回,淡青色的鳥羽瞬間變為淡淡的粉色——不止是臉頰上變色,青鳥的整個身子都變了。
裴九枝這才反應過來烏素將他送給她的東西放在了何處。
哦……原來她也有一些在意他,將他的東西如此珍重地抱在懷裡。
而且,她看了那紙條,也沒有跑。
裴九枝放心了,他所操控的符鳥懨懨地垂下腦袋,靠在烏素的胸前,再次失去了神識的操控。
次日,烏素醒來的時候,她發現存放在錦囊里的符鳥不知何時探出了腦袋。
她伸出一指,將符鳥的腦袋按了回去。
烏素沒想到昨晚裴九枝又努力積蓄起力量,回到她身邊,然後心滿意足離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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