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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到處枯敗,唯有這邊林木繁盛。
小王張張嘴,看著眼前這一幕,臉色越來越白。
這次出來的人裡面,他年紀最小, 才19歲, 去年剛考完高考。
高考前他媽迷信, 非要帶他一起來香山廟拜菩薩, 希望求個好兆頭,他覺得迷信,不肯進去, 躲進寺廟旁邊的林子里。
那時候的林子, 最高的樹也不過五米高,大多數都是新栽的樹。
而現在,出現在小王面前的林子,說是林子, 不如說是榕樹林, 原本應該有五六個品種的樹林, 如今只剩下一棵大榕樹。
大榕樹高達十幾米, 獨木成林,樹冠鋪天蓋地籠罩住方圓幾里, 粗大的氣根零零散散直插地面,遠遠形成一棵棵樹木。
除榕樹之外的其餘樹木早已被榕樹擠壓的不見蹤影。
大榕樹枝葉茂密,色澤呈現如巨型捕蠅草般的墨綠,只是顏色較之後者稍淺。
更可怕的不是這些,而是那些密密麻麻的氣根之下,或多或少都堆積著動物屍骨和皮毛。
然而裡面安安靜靜,這些發臭的屍骨和皮毛並沒有帶來任何蒼蠅蚊子,榕樹林裡顯得過於乾淨祥和。
王小酥靜靜聽著,忽然問道:「你們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董雨晴:「不是樹葉聲嗎?」
王小酥搖頭:「不,還有別的聲音,好像是……」
「是水流聲!」
新生小隊隊長陶正低呼。
那聲音很小,但屏住呼吸安靜下來仔細去聽,卻能聽到水流從不算太高處落在石頭上時的動靜。
「好像真的是!」
「這邊能聽到,是不是表示,那水距離我們並不遠?」
小王聲音顫顫:「可能……可能在香山廟後面,後面有個水潭,我去年來這裡的時候在那裡洗過手,差點掉進去。」
那水潭很深,緊貼水潭的是個小懸崖,小懸崖約莫有十米高,崖壁中間往下有長約一米五的口子,水流正是從巨石口子里大量湧出,匯聚成小瀑布沿著崖壁落下,形成水潭。
潭水幽深不見底,有時常來香山廟的老人說潭水底下住著水龍,所以不要往潭水裡丟石頭和垃圾,不然驚動水龍,會遭至大禍。
那天天氣酷熱,他和他媽頂著大太陽走上來,本就有點中暑,蹲下來洗手又貪潭水的冰涼,多泡了一會兒,聽到他媽喊,猛地站起,那一瞬腦袋眩暈,差點跌進去。
還是好幾個老太太一起拉住他,才把他給拽回來。
為此其中一個老太太差點閃到腰。
為此,小王還跟他媽抱怨,三十多度的天氣爬香山廟是自找罪受,哪裡會想到一年後的現在,他會主動在五十多度的天二度爬香山廟。
只是那時候他還是個有媽念叨的孩子,現在卻再也聽不到了……
不知是小王看到氣根下的動物屍體,這會兒功夫,大多數不近視的都發現了。
一直有風在吹,帶起略有些腐臭的氣息,這時,一陣滾燙的大風吹起,榕樹葉嘩嘩被吹響,剛才嚇到眾人的聲音愈發的響了。
「呲……」
「呲呲……」
「那是什麼?」
程帆的低呼驚動陷入回憶只能夠的小王,順著程帆的手指看去,只見剛才被一根巨粗氣根遮擋的前面,幾條掛著的破布在搖晃。
大風吹得那破布顛來倒去,忽的,有什麼從破布里掉下來,那是一截白森森的骨頭!
氣根底下到處都是骨頭,卻沒有這根突然掉落的骨頭驚悚,因為剛才包裹著骨頭的,明明是人類衣服!
「黃色的衣服,是和尚!」
那裡不僅有黃色衣服,還有別的各種顏色。
風呼啦啦吹著,地面有什麼東西被翻動,那是一頭蓬亂的白髮,白髮連著頭皮和頭骨,頭骨黑洞洞的仰望著天際,仿佛在問為什麼。
這些老人或許一輩子沒幹過一件壞事,生前愛護家人、友善鄰里、時常禮佛、不喜殺生,臨老卻落得如此下場,不得善終。
小王:「這些人應該是起霧的時候沒能離開,一直待在寺廟裡……」
話沒說完被徐思行打斷:「不可能,濃霧期有一段時間的晚上,上層確定晚上安全,不可能略過香山廟,送物資的時候,應該也會把困在這上面的人都送回去。就算離的遠的送不了,暫時留在這邊的人,在濃霧散的那天早上,應該也會迅速離開。這邊的房子沒有被白蟻侵蝕,他們應該儘快下山了才對。除非……」
王小酥:「除非他們壓根沒有堅持到濃霧散的那天。」
董雨晴捂嘴,不敢置信:「那不是說明,這榕樹在濃霧還沒散的時候就已經異變了?!!」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那時候上層還在發放物資……」
「怎麼
不可能,你別忘了,上層只有前半個月發放過物資,後來讓每個小鎮都開了幾家超市,所有物資我們都是後期從超市買的!如果是後半個月異變,上層根本發現不了!」
如果家里有老人在這裡沒辦法回去,孝順些的都會來尋找,說不定那些屍骨里還包含了老人的家人。
這些人里,已經有人牙齒咯咯發抖,打起了退堂鼓:「如果真的早就異化……王小姐收服的那株巨型捕蠅草已經那麼難對付,我們還怎麼從這棵早就成精的大榕樹那裡弄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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