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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惚間記起來,自己跟著姜白的時候,幾乎是什麼污濁的事情都不必沾染的。姜白會告知他家中的情況,從不隱瞞他,卻又將他保護得相當周全。
從前許多人他竹一般,誇他生得張清冷麵容纖塵不染。他那時缺少什麼只需要稍一蹙眉,姜白便會很知心地替他周全一切。而他,只需要乾乾淨淨地站在那裡。
姜朗的心情愈發幽怨了,他的腦海中難以克制地浮現出姜白和阮逢年在一同的情形。
他完全可以想像出,那魔族的毒美人手臂極其親昵地纏繞著姜白的腰肢,然後縮在她的懷裡,甜甜膩膩地喊姜白「姐姐~」
姜朗仿佛看到了阮逢年那張靡麗而又病態十足的面容,仿佛看見他對他輕蔑地一挑眉,然後耀武揚威地唇形描摹道:你的姐姐,我的了。
氣憤衝上了頭腦,姜朗此時的腦袋卻前所未有的清明。他要讓姜白知道,她的選擇是錯誤的。他也要依靠著隴郡姜家,將那阮逢年斬落馬下。
誰能夠壓制下如今猖狂至極的阮逢年?
姜朗的腦海中陡然划過一個名字「獨」。
記憶之中的魔梅林深處,那個名為「獨」的魔身上正流淌著魔血,早已被阮逢年剜得沒有一塊好肉。
旁人都說這「獨」不知為何失蹤,才導致幾個魔君群龍無首。可是姜朗卻知道這獨恐怕早已是死在了阮逢年手裡。他既親眼見到了阮逢年去折磨獨,也親眼看見了阮逢年是如何用障眼法遮掩住獨,然後在姜白面前裝模作樣惺惺作態……
姜朗沉吟了片刻。
他們出生仙族,對魔族的事物根本算不得了解,而那些魔君看起來也如同牆頭草一般,未必願意明著與那阮逢年硬碰硬。要是獨沒有被阮逢年武力暴力壓制,以獨的陰險狡詐,保不齊能夠反過來算計阮逢年幾番。
魔梅林,也不知道獨有沒有在這裡留下一些好東西。還有魔尊一脈相承的暴戾因子,也不知可不可以為他們所用。
姜朗回憶起獨來的時候,獨的舊部同樣也活躍了起來。魔族地界並不算大,職位也並不多。而獨在任期間,早已經在魔族裡面安插了不少自己人。獨雖然失蹤了,這些舊部卻不會因而徹底消散。
「我原以為,我主失蹤是另有算計。只是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我主恐怕早已遭了小毒物毒手。」戴著黑色面具的舊部慢條斯理地說著,而在他的手邊,正散落著一沓又一沓的書卷。
「最近發現了些新消息,這小毒物近日的魔氣有所提升,大抵是應著刺激出來了血脈之力。這血脈乃是雙刃劍,有利也有弊。魔尊手底下的魔在四處暗自搜尋草藥。他這是做的雖隱蔽,但這些草藥獨特又難尋,這些人到底還是露了蹤跡。不出意外,阮逢年現在還沒有能力完全壓制住自身的血脈,只需要稍加刺激,哪怕我們不親自出手,他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在瘋癲之中自取滅亡。」另一個人回話道。
「小毒物武力強悍至極,但他也不是全無破綻。」一人手指點在了宣紙之上。
白紙黑字,龍飛鳳舞,那張紙上赫然寫著「姜白」二字。而隨著那人手指一點,一團黑色的墨跡便隨之被引流而來,在這名字後凝成了一個「x」。
「堂堂魔尊,居然為著區區一個仙族美人,陪她玩那些改造園林之類的幼稚遊戲。」輕蔑的笑聲夾雜其中,「頌門關這裡,會是我們很好的突破口。」
……
「獨伯。」姜白也想到了這個人來,「這一回魔君和仙族那邊巧取辭昭城不成,反被我們占領頌門關,緊逼他們城門下,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巧取不成大概率會想著強攻,這獨……怎麼依然沒有現身?」
阮逢年本來甜滋滋盯著姜白的視線一僵。
姜白對獨有印象得很,這一看就是個野心勃勃並且老奸巨猾的老油條。只是先前太忙了,她還沒顧得上仔細追尋他失蹤這事。
依稀記得這獨最後一次出來搗亂,是在魔梅林子的時候。姜白記得她隱隱提點了阮阮魔梅生意可能有人作亂,然後阮阮就去了一趟魔梅林。不過如今幾大魔君明著暗著反了,這魔梅林子,暫且是落在了幾個魔君手裡。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魔梅種植的地方在仙族魔族地界邊緣,他們現在在頌門關,對魔梅林子是鞭長莫及。
她的魔梅生意倒是沒有受到波及。那些弱魔們販賣魔梅賺了甜頭,自然情願將魔梅再次賣給姜白名下的諧趣閣。這兩邊你情我願做買賣,旗子揮舞得是光明正大,仙族和魔君那邊即使想阻止也沒有什么正經的由頭,倒是隨他們去了。
「伯父犯了大錯,我依照魔令,暫且將他困在魔梅林里了。」阮逢年只心虛了片刻,便將此事如實招來。
他沒提自己剜了獨伯,生怕姜白和大多數旁人一般指責他暴戾恣睢。阮阮還是想當姐姐眼中的小猊糖的。
思及此處,阮逢年偏了偏腦袋,眼眸視線有些迷離。他心中是有一套律令的,可是明明他每回都按照規矩辦事,他手底下的魔們卻都悄悄說他猙獰可怖。
記得他剛當上魔尊的那會兒,不過按照規定斬了一魔,底下一片魔卻都在私底下偷偷說他「小小年紀蛇蠍心腸」。哪怕他對他們友好地笑笑,他們的眼眸中卻也都流露出恐懼和厭惡。至於仙族那邊,更是恨不得將他除之後快。阮逢年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一醒來就是十惡不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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