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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阮逢年陰惻惻的視線掃過那跪了一大圈又一大片的魔們。
跪在最里圈的就是那些辭昭里原先有些話語權的魔們,他們在阮逢年攻入辭昭時,就是因為夠識時務,骨頭也夠軟,這才勉強從他的手中留下來了一命。這些已經被阮逢年殺了一遍篩選出來的稍強一些的魔,哪裡膽敢在這種時候與他唱反調?回復阮逢年的是一片死一般的沉默。
「沒人說話,那我便當你們這是同意了。」阮逢年又繼續口出狂言放狠話道,「那些清閒的沒事做的魔就來耕種這些收回來的魔地,就替本尊耕種好些靈植瓜果,然後按照先前屬地的情況,將這些東西通通貢獻於我,替我賣命。」
跪在地上的「清閒的魔」:怎麼覺得聽著聽著,好像對他們來說挺好的?
屬地本身就是要上貢東西給到魔尊的,只是先前他們頂上有著無數層的強勢的魔族家族層層剝削,一年到頭來,許多魔們根本就掙不到幾多靈石,更遑論提升魔氣了。
而現在,阮逢年直接就殘酷地把這些壓著他們,讓他們喘不過氣來的魔們一股腦全削了。
就……他人還怪好的嘞。
底下有些大膽一些的弱魔已經偷偷抬眼去看那血泊中的魔尊了。他們從前一直只知道他們的少年魔尊年紀輕但魔氣濃厚,性格狠辣無情還愛好奇奇怪怪的美色。現在他們終於是親眼見到了這個傳聞中被傳得是亂七八糟的魔尊。
他們的魔尊果真是和傳聞一樣,生得猶如深淵裡爬上來索命的俊俏惡鬼,整個人有著一種平常中充斥著詭譎的恐怖。
甚至在捕捉到他們有魔在偷偷抬眼看他的時候,他還驟然從遠處湊近偷眼看他的魔來,手間魔氣凝成的刀親昵如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緊貼在偷偷看他的魔的眼皮上。
「我阮逢年,是你這種螻蟻有資格抬眼瞧的嗎?再看?再看本尊可要活活剜了你的眼珠子,讓你再也沒有機會看。」
被魔氣凝成的刀緊貼著的那個魔只感覺到自己眼皮冰涼刺骨,他眼眸視線能夠足夠清晰地看到尊上魔氣凝成的刀上的花紋紋路,看到尊上的另一隻手壓著護著自己前襟的領口,感覺到他身上的陰冷與戾氣。
那個魔連忙閉上了眼睛。
阮逢年這才陰陽怪氣地輕笑一聲,收回來了魔刀:「這才乖嘛,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
那個被威脅剜掉眼眸的魔摸了摸自己的眼眸,我靠,怎麼感覺自己的心砰砰跳跳得怪快的,這心跳好像不像是驚嚇的,反而像是想要戀愛的。我靠,他明明是喜歡女魔的啊!這就是仙族人看他們財神爺的感覺嗎?
臨術見此,默默傳音給姜白道:【小姜姑娘,我好像知道了為什麼您膽敢讓尊上由著自己的性子放狠話了。】
這哪裡算是狠話啊,這簡直算是恩賜啊。
轎輦中的登雲履一頓,而後姜白傳音給臨術文縐縐地來了那麼一句:【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泥,與之皆黑。①】
說到底什麼樣的環境培養出什麼樣的果實,什麼樣的家庭環境養出什麼樣的孩子。就阮逢年這種從小接觸的最多的是臨術,然後又錦衣玉食慣了的魔尊,能夠放出什麼樣的狠話?不過是地主家的傻兒子罷了。
姜白毫不懷疑阮逢年說的是心裡話,他可能真的覺得,如果過上這樣的生活,那麼也太過殘忍慘烈了。他真的是很認真地在聽她的話,很認真地在放狠話。
阮逢年腦海中的黑團畢竟只是源於他體內的魔尊血脈,並沒有多少成熟穩定的意識。它只能感受到,他現在的宿主魔尊十分炸裂十分厲害,周圍的無數個魔都在懼怕他,都乖乖地臣服在了自己的腳下。於是承載著魔尊一脈祖祖輩輩意識碎片的黑團,它暫時消停了。
眼見著狠話說的差不多了,阮逢年長腿輕快的幾大步,便走到了轎輦轎門跟前。見他輕輕一躍,手上一撩帘子,衣裳料子都遮掩不住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眾魔們只看到,轎輦帘子撩起來的時候,隱隱露出來那傳聞中的仙族姑娘精緻的裙擺一角,然後便很快被尊上顯然高上一號的身軀遮掩。最後才是帘子悠悠地落下,帘子尾端的細碎流蘇輕輕地搖曳著,留下眾魔無盡的遐想。
這個時候,獨先前給眾魔們立起來的阮逢年的可怖形象便也發揮了作用。
聽聞這魔尊大人強擄仙族姑娘。
聽聞這仙族姑娘還是膝下有一女的寡婦。
他們魔尊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是……怎麼又感覺這個看起來不是好東西的魔尊,做得事情好像這麼有利於他們呢?大多數的魔們為著他們捉摸不透的尊上陷入了沉思。
大部分的魔們最後放棄了思考。管他魔尊要做些什麼好或者不好的事情呢,他們魔尊是魔,做點傷天害理的事情又如何?他們又不是人。
而臨術看著這些跪了一片的辭昭魔們,心底下不由得升騰起來了優越感。呵,這些單純的魔們啊,他們根本不懂魔尊。
誰又能知道,在帘子的另一側,阮逢年身上捎帶著濃郁的血腥味躍然出現,蹲在了姜白的膝前,猶如一隻突襲貴女的惡狼來。
只是他並沒有直接上前,反而對著自己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施展了一番清潔術,這才頂著自己那張殺人狂魔一般的臉,清清爽爽地直接撲在了姜白的膝上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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