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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放寬心,你情我願的事,我又不逼他。
對吧,公孫公子?」
「對對,三姑娘沒有逼我,是我自願的。」
公孫修說。
可是看完了契書,他一臉茫然:「三姑娘,這不對吧?
我是習文之人,並沒有佩劍。」
「不重要,你寫個名字就行。」
靈夙強調,「不要寫公孫修,寫元清。
元宵的元,清明的清。」
公孫修不懂這是什麼奇怪的要求,但是只要能報仇,他一切照做。
見公孫修利索地簽完字,靈夙心情好極了。
她收起契書,對公孫修揚了揚眉:「公孫公子,等我好消息。」
……
「都是庸醫,一群沒用的東西!
滾出去!」
女子大聲呵斥。
緊接著,屋內傳來砸東西的聲音,瓷器摔碎的聲音。
房門開了,幾個背著藥箱的大夫灰溜溜出來,臉色都很難看。
路過的侍女和小廝都們低著頭,大氣不敢出,這已經是少夫人趕走的第三批大夫了。
他們都很納悶,少夫人以前性子溫和,對下人們都極好,可自從公子去世,少夫人就像變了個人。
有人說,少夫人是因為傷心過度。
也有人說,少夫人是因為得了一種奇怪的病,才會性情大變。
「看什麼看!
滾,全都給我滾!」
唐玉梅扔出一個花瓶,只聽見咣當一聲,然後是砰的一聲,她把門關上了。
下人們是怎麼揣測的,唐玉梅心裡一清二楚。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沒有性情大變,她只是懶得裝了。
公孫修和那個老不死的盧夫人都沒了,她還有什麼好裝的!
唐玉梅原以為,弄死公孫修和盧夫人,她的好日子就來了。
誰知她最近突然頻頻做噩夢,又或許不是噩夢,因為夢裡發生的一切非常真實,令她毛骨悚然。
她不禁懷疑,難道這真的是她的報應?
大約是十天前的晚上,唐玉梅做了個奇怪的夢。
她夢見自己的魂魄離開身體,去到了一條河邊。
河兩岸有很多像她一樣的魂靈,不同的是,他們都茫然向前,無欲無求。
她害怕極了,本能地想逃脫,可她的雙腳完全不聽使喚,一直往前走,往前走,經過了一座橋,然後她看見一面巨大的鏡子。
她的身影一在鏡中出現,鏡子就像活了一樣,有無數畫面閃過——都是她從小到大做的惡事。
五歲,她因心情不好,偷偷踩死了鄰居家一隻出生沒多久的小狗。
七歲,她偷走了賣香油的李阿婆所有的錢,李阿婆看不起病,不久就去世了。
十二歲,她在河邊看放花燈,一個小孩不小心踩到了她,她把小孩推下了河。
十四歲,她看見餛飩鋪老闆的女兒阿如和張六眉來眼去,她花錢找了群乞丐把阿如給打了,阿如的臉上從此留了一道很長的疤。
十七歲,她不滿婆婆盧夫人對她挑三揀四,開始在盧夫人的飯菜里下慢性毒,日復一日,盧夫人的身體越來越差。
十九歲,她背著夫君公孫修和張六偷情,生下了張六的孩子,謊稱是公孫家的。
二十一歲,她買兇殺了公孫修,把盧夫人從台階推下去,盧夫人當場身亡。
……
這些畫面不停地循環,唐玉梅害怕極了,她想逃離這個鬼地方,可是雙腳仿佛被釘死了,她根本挪不動步子。
早晨醒來,唐玉梅渾身被汗水浸透,她縮在床頭瑟瑟發抖。
她不停地告訴自己,只是一個夢而已,不要太在意。
可是當天晚上,她又做了那個夢。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這個夢每天晚上都會重複一遍。
唐玉梅快瘋了,起初她以為自己只是心神不寧,病好了就不會再被噩夢困擾。
她把肅州城的大夫請了個遍,該吃的藥都吃了,仍然無濟於事。
「都是庸醫!」
唐玉梅啐了一口,咬牙切齒。
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整天,想破腦袋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差人把張六找了過來。
張六也不是什麼善類,他平日裡鬼點子就多,弄死公孫修這事就是他一首謀劃的。
他聽了唐玉梅說完他的遭遇,壓低聲音道:「這事邪乎得很,你說會不會是公孫和盧夫人的冤魂作祟?
不如我們請個道士來家裡做做法,把那些不乾淨的東西趕走?」
「有道理!
你說得對,得做法!」
唐玉梅眼前一亮,像是病入膏肓之人突然找到了靈藥。
第九卷 業境台 03業障(上)
清荷別院的午後,陽光柔和,花香怡人。
趙瑩伸了個懶腰,她放下手吃了一半的香糖果子,走到搖椅躺了下來。
她對靈夙說:「這裡真是太舒服了。
你都不知道,外面又下雨了,天天下,我都快發霉了!」
靈夙斜她一眼:「所以你就找藉口天天來我這裡賴著不走?」
「哎呀,別那么小氣嘛。
我就是來曬曬太陽,太陽又不會被我曬光。
再說我每次來都給你帶一大堆好吃的呢,你不虧。」
靈夙懶得搭理,趙瑩就死皮賴臉一直待著,邊吃糕點邊喝陶娘子給她準備的木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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