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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說完退開一步,調過頭跑了。
孟渡看向青晝,笑了笑,說:「我們走吧。」
二人往留仙橋的方向走去,路過一家
許多人排隊的點心鋪子,青晝問孟渡要不要帶些回府上配茶吃。一抬眸,見孟渡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孟渡餘光朝左後方瞥了瞥。
青晝看見一個左眼蒙黑布的男人。男人步速不算快,但時不時閃進人群,忽而又冒出來。
形跡可疑,像是在跟蹤什麼人。
青晝低聲問:「需要我跟上去嗎?」
孟渡搖了搖頭:「不必。」
過了一陣子,確保男人已經走遠,孟渡才告訴青晝:「他是江郎中的一個好友,算是義兄。」
禾老闆剛才,好像在跟蹤一個女人……
不知為何,孟渡總覺得那個女人和禾老闆的神色略有些古怪,與周遭閒逛街市的百姓截然不同。
離開點心店向西,沒多遠就看見了花市。留仙橋上萬花爛漫,如夢如畫,多是富貴明艷的牡丹、芍藥、鬱金香,孟渡只覺得看花了眼,一時不知從哪下手。
正在橋上猶豫著,忽然瞧見橋頭停著一輛花車,車主是一個老奶奶,兩鬢留著細辮。
孟渡指著橋頭的花車,對青晝說:「那該不會是子炎的奶奶吧?走,去看看。」
然而距離花車越近,孟渡越是生出一股異樣的感覺,心惶惶的,陽光也有些晃眼。
她扯了扯青晝的袖子,問:「青晝,你有沒有覺得頭暈?」
青晝搖了搖頭,忽然一拍腦袋道:「女公子走了這麼久,還沒吃東西呢!是我大意了,我們趕緊回步行街上找家食店吧!」
孟渡嘴上答應著,心中卻生出疑惑。她也算是修道之人,一日不進食都不會有事,走這麼幾步路怎會餓得發昏呢?
她又看了一眼橋頭的花車,瞳孔猛地一震。
花車幌子的布條上,彩線繡了四個字:畫梅松雪。
孟渡低喃:「畫梅松雪……怎麼可能,怎麼會這麼巧。」
青晝見孟渡神色恍惚,有些擔心的問:「女公子,沒事吧?」
孟渡搖頭:「我們去花車看看。」
此時花車前正站著一個女人,身後跟著一個婢女。女人穿著藕粉色的繡花裙,腰身纖細,裊裊婷婷。
孟渡和青晝對了眼色——方才阿禾跟蹤的,就是這個女人。但此時阿禾並不在四周,亦或是躲在了某處視角的盲點。
老奶奶嫻熟的剪去多餘的花枝和葉子,將一束白花遞給女子。女子接過白花,遞了銅錢,一回頭,差點撞上孟渡,頷首道了句歉,帶著婢女很快離去。
孟渡望向女子離去的背影出神,身後響起低沉沙啞的聲音:「二位,方才是你們幫了子炎吧。」
老奶奶站在花車後,和藹可親的笑著,彎彎的笑眼中,是一雙淺似琥珀的眼睛。
「哎喲,忘了說了,子炎是我的小孫子。」奶奶從身後捧起一束赤紅的鮮花,「子炎都告訴我啦,多謝二位姑娘,這些花請一定收下。」
老奶奶手中竟是一把赤蓮,晌午的陽光之下,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焰。
孟渡推辭,但老奶奶態度堅決,孟渡只好收下赤蓮,又同老奶奶買了一些別的花。
孟渡抱著一把赤蓮,對老奶奶說:「您賣的花真是特別。」
「不特別一些,又怎能在花市占取一隅之地呢?」老奶奶笑吟吟的望著孟渡,「這位姑娘,紅蓮可真是襯你。」
孟渡道了謝,再次抬頭,看向花車上掛著的幌子。怎麼看,那都只是一張普通的布條,繡上了「畫梅松雪」這幾個字而已。
或許是她多慮了。
回頭的路還要經過留仙橋。路過橋拱時,孟渡身側傳來一聲怪叫。
「畫梅松雪——」
孟渡一驚,循聲看去,見鳥籠中立著一隻通身奶黃的鸚鵡。鸚鵡雙頰各有一塊橘紅色的茸毛,活像抹了兩團胭脂,顯得又機靈又愚蠢。
孟渡俯下身,問那鸚鵡:「你方才說什麼?」
「畫、梅、松、雪。」
鸚鵡又重復了一遍,歪著頭,眨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望著她。
孟渡再次聽見,還是被嚇住了。她剛才定是不經意說漏了嘴,給這小東西聽去了。
孟渡直起身,問青晝:「我要是帶一隻鸚鵡回去,江郎中會不會有意見?」
青晝認真思索一番,回道:「臨江軒這麼大,女公子養在自己屋中,應當也不會影響到少爺。」
孟渡點點頭,十分滿意這個回答。
***
當晚,韓應春將鬼市的通行令牌和畫像親自送來臨江軒,本想藉機問問江一木何日有空來自己府上吃頓飯,沒想到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都沒等到人。
韓應春抬頭看天。
時辰不早了,他也不便久留,於是起身準備回府。路過內院時,就見西邊竹林中走出一個紅衣小娘子,手中拎著一隻圓形的鳥籠。
韓應春看清來者,嚇得瞪大了眼。
韓應春抬頭看天,再次確定天是黑的,心中驚呼:這都夜裡了啊。
——孟娘子怎在此處?
韓應春猛然想起一件事。前陣子他來府上找江一木議事,看見一個面生的婢女給西樓換被褥,當時他還多問了一嘴府上是不是要來客人了,被江一木含糊著搪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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