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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孟渡睜大眼睛,急切的問道,「奶奶真的可以幫我?」
老奶奶嗯了一聲,拉起孟渡的手,往她手心塞了什麼東西。孟渡低頭一看,正是鬼市中纏繞在落雨手腕上的絳紫色細線。
「明晚亥時帶著它來此處,會有人帶你來見我,屆時我會告訴你該如何做。」
孟渡抬眸與奶奶對視,一雙琥珀色的淺瞳雖然看著自己,但又好似穿過了自己,看向很遠很遠的地方。
孟渡忽然想起,奶奶說江郎中長得很像一個人。
不知是不是瞳色的原因,孟渡覺得奶奶和江一木的眉眼也是有些相似的。
孟渡握緊細線,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說:「好。」
孟渡和青晝沿著步行街往回走。
孟渡指尖繞著細線,一路思慮著一件大事:如今厭勝奶奶的布偶人十拿九穩了,但如何與江一木交代是個藝術。孟渡相信以江郎中的實力,不至於被厭勝術所控制,只是她和老奶奶胡謅的那段說辭,實在是羞恥萬分、難以啟齒。
不過老奶奶也說了,江郎中看起來不像是一個難以釋懷、錙銖必較之人。本來探老奶奶厭勝術的虛實就是他的事,她既然是幫他,想必其中使用的方法手段,以江郎中的大人大量,不會與她計較的。
孟渡如此說服了自己,腳下的步伐都輕盈起來。
正走著,路過臨街的一家食店,孟渡聽見了熟悉的名字。
「禾老闆保不准要殺人了。」
孟渡腳下一頓。
兩個潑皮對坐,一個光頭,一個飛毛。
「東市角落那金牙人販子你知道吧,剛才被一個腰纏萬貫的大買主叫進了深巷。」
「遇上大買主不好嗎?」
「你知道那大買主是什麼人嗎?是禾老闆的手下!」
孟渡帶著青晝在倆潑皮身後坐下,低聲對青晝道:「我想聽聽他倆聊的事。」
青晝瞭然的點了點頭。
只聽那光頭又道:「禾老闆平生最痛恨的就是人販子,見一個弄死一個。你別看他開家小茶館,一副不問世事的模樣,早年可是永順鏢局的頭號鏢師。後來遭遇一件驚動江湖的大事,自己差點送了命,這才離開鏢局回城中開茶館的。總之這人不好惹,跟誰作對也別跟他作對,不是你死,就是他活。」
飛毛問:「什麼驚動江湖的大事?」
「十年前趙家的事你聽過嗎?」
「奉春的趙家?我只知道趙家被抄了,趙家父子判斬,這和禾老闆有什麼關係?」
光頭笑了一聲,賣關子道:「這件事你問我就問對了,我早年就在趙家對門的呂家做夥計,當年這事,沒人比我了解的更清楚。不過這事說來話長,改天再與你細說吧。」
兩人話題一轉,聊起別的事來。
孟渡對青晝說:「我得問問他們當年的事,但他倆不一定接我茬。一會你配合我,見機行事。」
孟渡回過頭,對那光頭說道:「哥,禾老闆當年遭的什麼事啊?」
那倆潑皮聽見一句甜絲絲的哥,轉過頭就見一個明眸皓齒的小女娘正衝著自己笑。
他們平日裡哪裡見過這般美貌的小娘子,一時竟有些晃眼。
光頭乾咳了兩聲,擺起架子道:「誰家小娘子,有些事不該打聽的不要亂打聽。」
飛毛招招手:「小娘子過來和哥哥們一桌吃飯吧。」
孟渡做出為難的表情,光頭見孟渡似是有些害羞,笑說:「你不是想知道禾老闆的事嗎?過來陪哥哥吃個飯,吃飽飯了哥哥再同你慢慢說。」
光頭給飛毛使了個顏色,飛毛起身就要拉孟渡的袖子,只聽嗖的一聲,刀光劍影,反應過來時,劍尖已經抵上了脖子。
青晝一腳踏在桌上,一手執劍,面無表情,眼神卻冷的懾人。
飛毛嚇得嘴唇發紫,光頭坐在對面也不知所措。
孟渡心頭一樂,青晝居然有這幅面孔。
若不是還得繼續演,她真想站起身來鼓個掌。
孟渡繼續裝好人,輕輕撥開劍身,對青晝說道:「你和店家說,這桌的帳算我的,還有什麼好酒好菜統統擺上來。」
光頭見這二人氣場非凡,只恨自己方才沒有眼力見,都是被美色晃了眼。
光頭心虛道:「女俠想聽什麼,我皮哥一五一十相告。請客就不必了,哈哈。」
孟渡闊氣一擺手:「無妨。」
青晝點好菜,結完帳回來,抱劍於懷中在桌邊一站。
店家很快上好酒菜,倆潑皮誰也不敢動筷子。
孟渡點點光頭:「你先說說十年前驚動江湖的大事。」
光頭方才的氣焰消了大半:「那個,時間有些久了,說的不到位的還請女俠指正
。」
「但說無妨,聽不懂的我自會問你。」
光頭連連應好,稍稍組織了語言,回道:「當年趙、呂兩家,是奉春縣的大家,我在呂家做活,街對面就是趙家。十年前,趙家大郎娶新婦,新婦帶著厚重的聘禮回娘家,娘家雖也在奉春,但是奉春的另一頭,要走一段崎嶇山路。奉春山中多賊匪,於是趙家欽點了永順鏢局的頭號鏢師阿禾。沒想到一路順暢,卻在娘家附近遭遇了賊匪,最後落得人財兩空。」光頭嘴唇扯了扯,乾咽了口唾沫,「趙家新婦被凌.辱至死,丟入江中。阿禾被從江中打撈上來,撿回了半條命,就此退出江湖,在東市開起了茶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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