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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無搖搖頭:「都不是。」
江一木有些意外,又有些好笑:「護國寺在京城之外,居然是叛黨的人?」
皈無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只是嘆了口氣,說:「正因在京城之外,看到了太多……」
江一木打斷他:「這些你不必同我多說。」一抱拳道,「告辭。」
江一木轉過身,聽見身後傳來很輕的一聲嘆息,道:「你以為我同你說了這些,還能放你走嗎?」
話音未落,掌風襲來。
這是江一木此生見過最快的手法。不,應當說是聽到過。因為這一掌無形無影,但勁力催至極致,有劈石斷鐵之勢,即便躲閃開來,多半也會被掌風颳得皮開肉綻。
江一木沒有接招,也沒有完全閃避,他側身將將避開這一掌,將內息調至飽滿,於空中化圓,化解了凌厲的掌風。
然而,這隻是一個開始。
皈無的掌法可謂是變化萬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似水上漂的石片,帶著一股飽滿的勁力直劈向前。江一木一邊閃避,一邊拆招,轉眼退開十丈之遠,再往後一步就是月下冰清的江水。
皈無突然拔地而起,雙膝含於胸前,整個人蜷成渾圓狀,好似一顆巨石,直直砸向江一木!
江一木自然不會接下這一招,不過皈無算準了他會蹲身側閃,下落時突然伸出雙手,緊緊鉗住江一木左右兩個腳踝。
江一木沒料到這一出,身子一歪,生生被皈無拉下了水。
正月嚴冬之時,夜間江水如冰刀,侵入衣襟的一瞬,江一木疼得倒抽一口氣。
淺灘水深及胯骨,江一木在水中迅速挺身而起。
皈無不知去向。
江一木剛要往岸邊走,只覺一陣頭暈目眩,再睜眼時,已然被包圍。
一百零八金衣羅漢,三排九列,共作四面,將他一人圈於其中。
「少林羅漢陣……」
江一木正想著,一百零八羅漢開始齊齊誦經,壓迫之感由四面激盪而來。
此生竟有機會身處羅漢陣中,這種感覺,像是哪吒被李靖關押於七寶玲瓏塔,又好似身處一頂巨大的梵鍾之中,綿綿不絕,震盪心魂。
突然,江一木面前的羅漢睜開眼。法相金身,怒目圓睜。一張口,一把利劍朝江一木眉心射來,疾如光電。
江一木合目,頭微微一側,利劍擦著他的左耳而去,帶起耳鬢的碎發。
同時,又有三把利劍分別從左、右、後方射來,江一木仍閉著眼,一個旋身,三支箭擦著他的前後胸飛過,卻連一根髮絲也沒有觸及。
接下來,越來越多的利劍自羅漢口中射出,形成一張細密的巨網自天而降,江一木在網中起、落、進、退、反、側、收、縱,速度之快,月下只見殘影。
催陣之人似乎急了,準備發動更迅猛的進攻。
就在這時,江一木原地起跳,手掌化刃,直劈陣中一名羅漢。那羅漢猛然睜眼,出手格開,然而慢了一步,被生擒住喉嚨。
羅漢陣崩塌。
江一木掐著皈無的脖子,將他按入水底。
皈無整顆頭顱和身子都浸入了寒冰刺骨的江水,已然沒了抗衡之力,撲騰了幾下,乾脆不動了。
江一木感到皈無身上的力道卸去,又數了十下,將皈無拎出江面,拖著他的身子來到江邊。
江一木將人摔在江邊的亂石上。
方才一身清淨的白衣小僧,眼下好似一條擱淺的魚,大口喘氣,冰刀刺入五臟六腑,疼痛欲裂,五官擰絞在一處。
江一木見人沒事了,準備打道回府,剛走出去沒多遠,身後傳來一句虛弱的問話:「你為何不殺我……」
江一木回頭,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道:「我無意與你打。但我想走,你也攔不了我。」
第69章
大清早的菜市場, 堆滿了瓜果蔬菜和層層疊疊的吆喝聲。
一位身著藍色直裰的小少爺背著書包從中穿過。
時不時有大爺大媽將他喊下,往他背包里塞些菜和瓜, 小少爺不好推拒,只好勉為其難的盡數收下。
「哎喲,我們家子炎真是越來越帥了。」
「個頭怎麼好像又竄高了,老王啊,比你高出一個頭了!」
「這琥珀瞳,這小臥蠶,嘖嘖, 哪家姑娘看了不迷糊。」
每次路過菜市場都是這個畫風,早知道繞道回府了說不准還快一點。
子炎害羞撓頭,倒是肩膀上的重明鳥十分得意的回了幾聲「謝謝」,被子炎一把拽下來握在掌心往府上沖。
他昨夜在廟會上喝多了酒,沒敢回臨江軒, 就在劉府睡下了,今早才穿過菜市場往家趕。
子炎本已做好了被教訓一頓的打算,沒想到踏入臨江軒的府門後, 居然沒一人問他去了哪,每個人都笑嘻嘻的,就連一貫扮演嚴父角色的川柏都滿面春風的朝他一笑。
子炎當場被嚇壞了。
這不正常。
這絕對不正常!
子炎拽著辛夷:「大家是怎麼回事?」
辛夷賣著關子不說。
子炎握住辛夷肩膀,制止他再輕飄飄的左搖右晃,又問了一遍:「到底發生什麼了?你們別嚇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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