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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炎望著孟渡手中的半塊月餅,說:「糟了。」
孟渡:「怎麼了?」
子炎擰緊眉頭,看向孟渡:「落雨說想在中秋
下手。中秋就是明天,我們要抓緊了。」
***
翌日清晨,林芙兒煎好藥給禾老闆送去。
禾老闆不在書房內,應該剛走一會兒,椅面還是熱的。
林芙兒將藥放在桌上,準備離開時,見天空暗沉,似是要下雨。
林芙兒嘆了口氣,抓起一把油紙傘,匆匆追了上去。
好在禾老闆走的並不快,林芙兒不一會兒就追上了。她遠遠的跟他身後,使他瞧不見自己,但又不至於從自己視線里消失。
禾老闆手中握著一束白色的菊花。
今日八月十五,是團圓祭月的好日子,禾老闆帶著白菊花是去祭祖嗎?
林芙兒跟隨禾老闆來到城外一座年代久遠的土地廟。土地廟建在檜江邊一座小丘壑下,說是土地廟,不過是座小小的由磚砌成的四方建築,里邊供奉著各路神仙。
阿禾繞到了廟的後面,在一座墳前駐足。
林芙兒擔心禾老闆發現自己,便躲在了附近的一棵大樹後。
禾老闆在墳前站了一陣子,將白菊花留在墳前。
他起身,對著不遠處一棵老樹說道:「我知道你在,出來吧。」
林芙兒一怔,禾老闆是在說自己嗎?
「林姑娘。」
「是,我在。」
林芙兒趕緊抱著傘出來。
阿禾看著她:「為何跟著我?」
林芙兒垂眸:「我聽江郎中說,你的眼睛不能受潮,我剛才看天似乎要下雨了,我就——」
話剛說到一半,阿禾突然走上前,一把將她撈進懷中。林芙兒瞪大眼睛,剛想出聲嘴就被嚴嚴實實的捂上了。
阿禾帶著林芙兒閃到一棵樹後。
不多時,另一個人走到墳前。
那人看了會兒墳前的菊花,低聲道:「看來除了我以外,還有人惦記著你的。」
不知過了多久,天上飄起了小雨。
那人似是在墳前跪下了。
「姐姐對不起你……」
雨中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
林芙兒想為阿禾遮一遮雨,可阿禾一直將她箍在身前,動彈不得。
涼絲絲的雨落在臉上,肩上。襯得身後男人的身體發燙。
林芙兒想起了小鳶。
又是一年中秋,小鳶已經不在了。
她的妹妹也不在了,可是又有誰來祭奠呢?
直到身前禁錮的臂膀緊了緊,林芙兒才意識到自己在發抖。
阿禾在她耳邊咬道:「不要動。」
又不知過了多久,那人離去,阿禾才終於放開她。
林芙兒趕緊撐起油傘,擋在阿禾頭頂。阿禾定定的看了她許久,薄唇輕啟,似乎想說什麼,但終是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阿禾抬手接過傘柄。
「走。」
***
是夜,藍州下了一場暴雨。
落桐在電閃雷鳴中驚醒。
她忘記自己是怎麼睡著的,趕緊跑到窗邊看了看天。
還好,時辰還早。
她還有很多時間。
落桐從床底的匣子中抱出一身紅綢嫁衣。十年過去了,這身嫁衣還如嶄新的一般。
落桐小心翼翼的穿上嫁衣,又將金冠玉釵的戴在頭頂。這一切收拾好後,她在桌前坐下,細緻的描眉染唇。
這本該屬於她的火紅,十年來卻從未觸碰。
窗外划過一道閃電,落桐望見鏡中的自己,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渾身起了戰慄。
眸底刻骨的悽戾,那就是殺意嗎?
落桐走進院中。
大雨滂沱,掩蓋了腳步聲。此時家僕都歇下了,中秋的燈籠還未取下,在風雨中搖搖欲墜。
落桐站在主臥門前,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呂僕射和呂夫人已經睡下了。
落桐不著急吵醒他們,在屋中轉了一圈。紫檀案几上放著幾卷公文,呂僕射睡前有看公文的習慣,故最上面的一卷還未合上。八仙桌的四邊擺了四張椅子,除此之外還有兩把雕花的方幾,那是大人打馬吊時,給家中兩個老么踩著的。
落桐自嘲的笑笑。她若不是常年服用避孕的湯藥,此時膝下會不會也有幾個孩子了?那樣的話,今晚的她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落桐在鏡台前坐下,桌上擺著一隻嵌了寶石的首飾盒,盒中許多珠寶首飾都是她送給夫人的。為了叫夫人對自己放下戒心,落桐幾乎將自己的所有錢財都用在了夫人身上。
落桐點燃鏡台前的蠟燭,這時身後帷帳被拉開。呂夫人一聲驚叫。
落桐嘴角彎了彎,回過頭。
呂夫人面色慘白的望著鏡台前一身大紅嫁衣的女子。呂僕射是見過世面的,鎮定許多,看清了來者是何人,問道:「落雨?你為何在這,為何這身打扮?」
落桐不顧呂僕射的問題,看著呂夫人,嘴邊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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