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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渡發現了其中的問題:賊匪搶走了聘禮是奪財,為何還要將新婦凌.辱至死?即便是見色起意,也不該在那個節骨眼上將一個女人凌.辱至死。
除非,是故意的。
孟渡問:「趙家新婦叫什麼?」
光頭答道:「落桐。」
孟渡一怔。
呂僕射的妾室叫落雨,而趙家大郎的新婦叫落桐。雨落桐花,難道是指她們姐妹倆……
光頭咳了幾聲,又道:「據說那趙家新婦……落桐,是人販子專門賣給大戶人家的童養媳,從很小的時候就一直養在趙家了。後來新婦的屍體被從江里打上來,里里外外都是新舊傷疤,說明趙家大郎這些年一直在虐待她。這事一出,趙家被查出是南方掠賣人口的總戶,官商勾結,十分惡劣。趙家被抄家,趙家父子被判斬。為儆效尤,這件事辦得轟轟烈烈、名震一時。」
飛毛不禁唏噓:「難怪禾老闆這麼恨人販子。」
「那可不——」光頭又咳了兩聲,孟渡將茶推到他面前,光頭趕緊端起來喝了一口,緩了緩,繼續道,「我聽說趙家最後落得家破人亡,就是禾老闆在背後一手推動的。」
孟渡問光頭:「你說的呂家,可是最近回藍州的呂僕射嗎?」
光頭點點頭:「當年呂家大郎只是奉春當地的小官,還沒升僕射。」
孟渡又問:「你在呂家做事,可曾聽過呂家大郎有個妾室叫做落雨?」
「落雨?」光頭擰眉思索一番,一拍大腿,「我知道了!是呂夫人身邊那個通房丫頭,她現在是呂僕射的妾室了?」
孟渡嗯了一聲,問:「她和落桐什麼關係?」
「她倆什麼關係?」光頭突然睜大眼睛,恍然大悟一般,嘶了一聲,「她倆不會是姐妹吧?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連落雨都沒見過幾面。」
落桐,落雨,雨落桐花。
孟渡掐了掐人中,她覺得真相很近了,但還差一點什麼,將這些聯繫在一起。
「你聽說過雨落桐花這個地方嗎?」
光頭搖了搖頭。
飛毛卻抬起頭,說:「我聽過!就是那個賞花的地方,好多有錢人坐船去的。」
光頭看向飛毛:「那是什麼地方?」
飛毛想了想,回道:「好像就在奉春縣,琅琊關,九真山下。」
光頭突然坐直了身,看向孟渡,手指激動的戳了兩下桌子:「這個就是當年的案發地!對對,當年的慘案就發生在奉春縣琅琊關九真山下的檜江邊!」
孟渡幡然醒悟,為何落雨會在幌子上看見「雨落桐花」。
光頭之前說案發地靠近娘家,說明落桐落雨就住在九真山附近,也就是「雨落桐花」的周圍。
雨落桐花這個地方,既是落雨的家,也是她親姐姐被殺害的地方。
甚至就連名字聽起來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當然,這只是她的猜測,落桐和落雨究竟是什麼關係還不一定。
光頭見對面不發話,乾笑兩聲道:「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孟渡點了點頭,起身說:「多謝二位。」對青晝道,「走。」
光頭忽然開口:「等等——」
孟渡看向他。
光頭道:「我雖不知女俠在江湖上的名號,但禾老闆這人不好惹。女俠若想在藍州城混,千萬別和他作對,不會有好下場。」
第32章
「槐哥, 你找我?」
林芙兒來到後廚,就見王槐站在鍋台前, 面前正燒著一隻瓦罐。
王槐正為禾老闆煎藥,滿屋都是中藥的苦澀味。
「太好了,你來了。幫我看一下爐子,我要出個門,待會好了直接送去老闆那。」
王槐交代好煎藥的法子就匆匆離開了。
「十分去三分,多則加,少則減之……」
林芙兒默念著加了些水, 蓋上瓦罐,走到內院看了眼。
主樓書房的窗開著,說明禾老闆在裡面。
林芙兒回到後廚。
她盛好一碗湯藥,給禾老闆送去。剛走到院中,發現書房的窗關上了。
林芙兒敲了敲書房門, 門內無人應答,她彎腰將湯藥放在門邊的小板凳上,正準備離去, 忽然一陣涼風吹來。
林芙兒朝風口看去。原來是主樓的後門開了,有穿堂風吹進來。
主樓的後門平時都鎖著,怎麼會開了呢?
難道是禾老闆有事出門?可是禾老闆出門,從正門走就行了,為何要走後門出去?而且似乎連王槐也不知道他要出門, 不然不會卡在禾老闆出門前的這個節點煎藥。
林芙兒心下一動, 跟了上去。
***
深巷內一聲哀嚎。
一個人半跪在地上,口如泉眼一般冒著鮮血, 痛苦的捂著嘴,渾身發抖。
正是東市的人販子。
潮濕晦暗的窄巷, 只有頭頂的罅隙漏進一點光,照亮巷子半邊的夯土黃牆。
另外半邊的陰影里,男人手指一動。
一桶冰水蓋頭澆了下來。人販子本已半死不活,經這麼一刺激,身子猛地一抽,睜大眼,眼中滿是猙獰的血絲,想張口說話,卻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血泡子從嘴裡鼻孔往外翻。有人上前踹了一腳,人販子向前倒去,手一撐地,摸到一條軟軟的東西,餘溫未盡,還在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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