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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渾身肌肉緊張高度戒備的時候,他眼前一黑。
一坨帶羽毛還散發著熱氣的不明物體直接砸到了他的臉上。
張斌瞬間炸毛。
「啊——」
「什麼東西!」
被他用手臂擊中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坨不明物體在地上暈乎乎地撲騰幾下站直身子,用呆萌的圓眼睛看向眼前的人類。
「咕」
「咕咕」
徐瑛挑起眉毛:這不就是張斌晚上餵過的那隻縱紋腹小鴞嗎?
縱紋腹小鴞搖搖晃晃地飛起來,但還沒飛多高,又直直地伸著翅膀一頭栽倒在地上。它疑惑地咕咕兩聲,掙扎著站起來,踉蹌走了兩步,伸開翅膀似乎想要保持平衡。
「咕咕咕」
「咕?」
「咦怎麼飛不起來了?」
張斌盯著這隻縱紋腹小鴞看了一會兒,也認了出來。他本來還有些害怕,現在又變成了疑惑:「師父,我怎麼覺得,這鳥像是喝醉了呢?」
徐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張斌結結巴巴地問。難道是他的猜測太離譜?
徐瑛收回眼神。
「沒什麼,只是沒想到你居然還猜對了。」
……
縱紋腹小鴞被幾人圍在中央審問。
喝醉後不設防的單純小貓頭鷹怎麼玩得過一群臉厚心黑的特動隊員,很快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東西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原來縱紋腹小鴞晚上從他們的營地飛走後,又吃了別鳥分享給它的漿果,結果就是幾枚發酵後的漿果讓它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至於它為什麼會飛到他們的營地,則是因為「老大」派它去巡邏。
老大?
「我們老大是誰?」縱紋腹小鴞搖搖腦袋,「老大,就是特別特別厲害的鴞,特別特別厲害!」
至於為什麼厲害,它似乎有些轉不動腦袋了。
他們又問起之前闖入核心區的盜獵者。
縱紋腹小鴞歪著腦袋看向提問的張斌,思考了一會兒,咕咕幾聲說道:「兩輛車和上面的人?」
「沒有印象,但所有人類都會被送到老大面前接受審判。」
它挺起小胸脯,口齒不清地說:「我們老大可厲害了,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只要你們沒有做過壞事,放心吧,你們肯定能出去的。」
「真的嗎?」
張斌不信:「我怎麼聽說從沒有人從這裡走出去過?」
縱紋腹小鴞扭動腦袋,直勾勾地看向張斌:「因為他們都做錯了事呀?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這不是你們人類定下的規矩嗎?」
懲罰?
徐瑛皺眉追問:「什麼懲罰?」
……
縱紋腹小鴞歪歪扭扭地飛走了。
眾人重新坐到修理好的車上,順著盜獵者留下的車轍印,向沙漠腹地行進。
離瀧突然出聲說道:「張斌,查一查妖怪傳說圖鑑里的梟鳥。」
「梟鳥?」張斌連忙從包里翻出一本小冊子,封皮上寫著《華國妖怪傳說圖鑑》。
這本小冊子他們不常用到,畢竟上面的記載的妖怪幾乎都在建國後消失匿跡。他們更常用的的是另一本厚厚的動物學詞典,能快速查閱到動物的習性、生活環境、分布範圍。以前妖局還組織過好幾次翻詞典大賽。
張斌很快查到了梟鳥。
「*炎州有鳥,其名曰梟,偃伏其子,百日而長,羽翼既成,食母而飛。」
「*古者天子常以春秋解祀,祀黃帝用一梟破鏡。梟,鳥名,食母,破鏡,獸名,食父。黃帝欲絕其類,使百物祀皆用之。漢使東郡送梟,五月五日為梟羹送百官。以惡鳥,故食之……」
梟鳥是會吃掉母親,帶來厄運的妖怪。當幼梟逐漸長大,疲憊的母梟已經無法提供給它們足夠的食物時,他們會選擇吃掉自己的母親,揚長而去。
梟鳥夜間行動,叫聲滲人,本就令人害怕厭惡,被按上「不忠不孝」的罪名後,更是成了人人喊打的惡鳥。從漢武帝開始,皇帝們在端午這一天集中獵殺不忠不孝的貓頭鷹,把貓頭鷹做成肉羹賞賜給文武百官。
端午賜梟羹的習俗就這麼流傳了兩千年。
徐瑛搖了搖頭:「貓頭鷹本來就是食腐動物,會吃掉死去的同類。假如親鳥死去,飢餓的幼鳥吃掉親鳥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因為貓頭鷹的習性就把它們斥為惡鳥,當做推崇宣揚忠孝的政治工具,並因此對一個物種持續進行上千年的種族滅絕政策。
有時候人類真的很可笑。
特動隊員們面面相覷,默契地看向離隊。
他們離隊就是漢武帝親封的神官。也是從那時候起,被雕刻在歷代王朝皇宮宮殿的屋脊上,成了備受人們喜愛推崇的瑞獸。
平時最愛看《漢武大帝》,還會在貼吧微博豆瓣小組等各種平台和漢武帝的黑粉吵架吵上百樓。
果然,離瀧生硬地切換話題:
「所以,這群貓頭鷹才要審判人類嗎?」
……
次仁頓珠捂著被子彈打穿的胳膊,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發熱。
兩小時前,他們甩開緊追不放的巡山隊車輛後,同村的德吉學著電視上戰爭片裡的操作,用小刀把子彈剜了出來,又用白酒給他沖洗傷口。
那瞬間的劇烈疼痛讓他忍不住開始抽搐慘叫,德吉害怕他的叫聲會引來巡山隊員,死死地用手捂住次仁頓珠的嘴。灼熱刺痛得仿佛在熊熊燃燒的傷口和窒息的痛苦讓次仁頓珠拼命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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