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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許提醒:「仔細看。」
許西檸瞪大眼睛。
看起來乖巧無辜的小天使許西檸,正毫不留情地踩著小展星野的腳。
許西檸:「……」
再翻開第二張照片,春遊爬山,小許西檸穿著檸檬黃的裙子在前面蹦蹦跳跳,小展星野在後面哼哧哼哧背兩個書包。
許西檸:「……」
往後翻,小學時期,小展星野因為沒做作業,孤零零在教室外面罰站補作業。
不過仔細一看,他手裡的作業本應該是許西檸的,只不過名字被臨時塗改成了展星野。
許西檸:「……」
許西檸要上樹摘枇杷,展星野就在下面給她當墊腳凳。
許西檸要吃所有的草莓尖尖,展星野就只能吃剩下的草莓屁屁。
許西檸要玩化妝品,展星野就只能頂著烈焰紅唇去上學還一整天不許洗嘴巴。
……
整整一本相冊,這哪是什麼青梅竹馬友誼長存的證明,這他媽是尊貴的女王伊莉莎白·檸陛下和為奴十五年的隨從展-下等人-野的血淚史。
怎麼說呢。
真不是老許冤枉她欺負人,她小時候似乎,或許,可能,有那麼一丟丟無情無義帝國主義。
許西檸感到良心作痛,誠懇地撅著屁股抬著凳子挪到展星野旁邊:「哥,展哥,野哥,對不起啊我小時候太混蛋了,要不你明天來我家我請你十斤草莓?」
展星野沉浸在思緒中,指尖輕輕撫過塑料封皮後的照片,下意識道:「好,我給你洗。」
等等,不對勁!
怎麼又變成壓榨他做苦工了?!
展星野指尖撫過的地方,小許西檸像個玲瓏的糯米糰子,扎著雙馬尾,戴著海軍帽,明艷動人,笑眼彎彎。
他垂下睫毛,眼底流露出的情緒如夜晚扑打在海岸上的溫熱潮水,簡直就像是……懷念。
許西檸來回看著他,看著他的眼神,看著他的手指,看著他手指下的小許西檸。
完蛋。
——他好像恨不得用手指頭摁死我。
「別看了別看了,」許西檸笑眯眯地探頭,伸手擋住展星野的眼睛,「過去就是墳墓!我們要向前看啊同志!」
展星野疑惑地轉過眼睛看她,頭髮烏黑,皮膚冷白。
乍一看近乎柔和溫吞,仔細一看卻會覺出一種如履薄冰的危險感,仿佛走過冬日冰封的深潭,一低頭猛地撞見深不見底的可怖深淵,再一晃眼又覺得是錯覺,只是少年人一樣清澈乾淨的冰層罷了。
許西檸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和照片上的受氣包對比了一下,心裡覺得奇怪。
展星野小時候長著一張大眾臉,放在許西檸旁邊完全就是個背景板,不醜不美,平平無奇,圓臉圓眼睛小鼻子小嘴巴。
仿佛是取了個平均數隨便捏出來的臉,長得近乎「潦草」。
然而長大了,仿佛一團泥巴被人精心雕琢打磨,抻長變成修長骨感的上等瓷器。
他面相清秀得近乎溫和,乍一看不露鋒芒,然而越是離近了,越是有種工筆畫細細勾勒出的俊美,高挺的鼻樑中和了過於柔和的面部線條,連原本的單眼皮腫眼泡,都細細壓出兩條冷冽平直的褶。
許西檸越湊越近,琢磨道:「你怎麼跟小時候長得不太像呢?」
展星野被她壓得快要倒在桌子上了,後仰著身體,別開目光,指節被緊張得按得啪啪響。
老許從她身後走過去,敲了敲她的頭:「別瞪阿野了!帶他看電視去。」
許西檸捂著頭抗議:「又不是小孩子,還要我帶啊。」
老許不讓他倆洗碗,他倆就並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從前他倆看電視的時候,遙控器總是在許西檸手裡。
今天展星野破天荒快了一步,搶到了遙控器。
「我有想看的電影。」展星野說。
許西檸想彌補童年的惡霸行為,立刻抬起手道:「看你想看的!沒問題!」
展星野找到片庫,打開電影:《驚魂狐影》。
鄉村古宅,無知婦人撿到修煉五百年的惡鬼青面狐妖,誰知狐妖恩將仇報,半夜現出原形吸人精
魂大開殺戒。
開場五分鐘,狐妖已經開始呲溜呲溜吸婦人腦髓了。
許西檸麻了。
她用手肘戳了戳展星野:「哥,是不是有點太血腥了。」
展星野點點頭,回到片庫,打開電影:《狐鬼回魂》
一群出遊的大學生故意開車撞死了一隻狐狸,之後狐狸的鬼魂回到了這群大學生中間,開始挨個虐殺他們,實現復仇。
開場十分鐘,女同學正在泡澡,突然發現整個水池都變成了血紅色,接著水裡密密麻麻浮起她被狐鬼咬斷的腸子……
許西檸打了個嗝,感覺自己中午吃得太撐,快吐了。
許西檸:「哥,要不再換一個?」
展星野點點頭,打開電影:《驚心食人狐》
許西檸:「……」
是錯覺嗎?
怎麼感覺你在針對誰?
第7章 暴打
兩人就這麼並排坐著看了半個小時的《驚心食人狐》,被邪惡科學家進行了基因改造的高智商狐狸凶性大發,到處吃人,吃完男人吃女人,吃完腦子吃心臟,吃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許西檸不停地偷瞄展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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