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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她的預料。
先是片羽傳媒董事長一紙調令下來,嚴正批評職場傾軋,讓秦敏金和她的主編表舅捲鋪蓋走人。
秦敏金覺得自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加上被她的表舅罵得抬不起頭,所以跑來公司找董事長求情,誰知一開口就是「請你再給我個機會,畢竟我是個偷別人文章的騙子,我對不起許西檸,而且我手裡所有好報導都是實習生寫出來的。」
董事長:「……」
要不,你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秦敏金:「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的本科學歷其實是造假的,是表舅開後門讓我當了主編,他還借著招投標的機會受賄撈錢,這些年撈了少講百八十萬。」
表舅:「???你他媽?!」
秦敏金殺瘋了!殺完自己殺表舅!好一個大義滅親!
秦敏金管不住自己的嘴,氣得連扇自己巴掌。
可扇巴掌也沒用,她跌跌撞撞地跑到新聞部,扯著嗓子,高舉雙手大喊:「我是個小偷!我偷了許西檸的文章!!!」
好家伙,那架勢,那嗓門,跟尼采大喊「上帝已死」一樣鏗鏘!
為了防止有人在廁所沒聽見,秦敏金拔腿衝去廁所,在廁所外面大聲播報自己的罪惡行為。
她生怕男廁所里的男同事聽不見,站在男廁所伸著頭大吼大叫,嚇得男同事一個個跟嬌羞小姑娘一樣捂著襠爭先恐後地往隔間跑。
她還要在隔間外面挨個敲門,一邊敲一邊喊:「你聽見了嗎?你聽見了嗎?!」
馬桶上的男同事都快嚇哭了,抓著皮帶撕心裂肺地吼:「聽見了!聽見了!救命!誰來救救我!!!」
最後秦敏金被當做失了智的瘋子,被保安架了出去。
滿樓的人都趴在窗邊看熱鬧,看她和她的表舅氣急敗壞地指著鼻子跳腳互罵。
可是有什麼用呢?
她在催眠的效果下,會把自己做過的錯事全部說出來,就算換了別的單位也一樣。
簡歷上留下污點,永遠不可能被錄用……本是她用來威脅許西檸的話,最後卻變成了她自己。
許西檸不在現場,她從余圓圓的描述中得知了事情經過,說實話她是不信的:「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但拜託編故事也要講基本法。」
然而,一周後,徹底擺爛不上班的許西檸,震驚地發現工資卡如期到帳了當月的實習工資,外加三萬元——《揭秘白鹿橋洞》系列報導的績效獎金。
而片羽傳媒所有平台的頭條,在同一時間換成了報導署名錯誤的致歉通知。
要知道,許西檸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實習生,為她自毀媒體形象的事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更何況還是占據如此大篇幅和流量的頭條新聞。
許西檸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新聞居然,真的被搶回來了。
次日,她接到了片羽傳媒董事長,榮開富親自打來的電話。
「許小姐,我是來道歉的。」對方聽起來異常客氣,簡直可以說是畢恭畢敬,「希望昨天公示24小時的致歉可以表達我的誠意。」
許西檸很好說話道:「不不不,您太客氣了,是我不好意思。」
就算她真是個不世出的天才,也不至於要挽留她到不惜一切代價的程度。
榮總,如果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接下來榮開富親自給她發了正式工作的offer,薪資之誘人,福利之豐厚,讓人嘆為觀止。
許西檸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忍不住問:「榮總,說實話,是不是謝儀去找您了?」
榮開富的反應不像作假:「謝儀?是那位魔術師嗎?他為什麼要來找我?」
許西檸滿腹狐疑地掛了電話。
不是謝儀?
那還能是誰?
*
榮開富放下了手機,恭敬又歉疚道:「這麼處理,常總您看可以嗎?」
片羽傳媒是星河文化傳媒的全資子公司,而常總是星河文化傳媒的董事長。
榮開富一般只有在年會上才能見到這位可望不可即的……他自己只配坐在犄角旮旯里。
常總轉身向旁邊的男人彎腰請示,態度只比榮開富更為尊敬:「溫總,您看呢?」
被稱為溫總的男人金髮碧眼,斂著眸子,一身深咖色的長款英倫風衣,左手覆著潔白的連指手套。
作為掌權者他未免太過俊美,俊美到奪目的程度,可未免又太低調,低調到全身的配飾只有一副眼鏡,一個懷表。
溫南森聞聲抬眼,帶著上位者內斂從容的氣場,語氣卻很溫和:「麻煩你們了。」
星河文化傳媒是天幕集團的子公司,天幕集團是近三十年乘著東風飛速崛起,幾乎壟斷所有網際網路業務的商業帝國。
而溫南森……是天幕集團從未出現的大股東。
常總聽說過他,身價千億資產的創始投資人,但從不參與決策,甚至從不現身。
他好像並不關心自己一年幾百億的營收,就好像有錢人總會忘記幾輛在車庫裡吃灰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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