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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道友?這麼巧?」
長星忙抬頭,竟是那日一起對戰猿人的石德修,他正沿著階梯往下走,步履輕快,竟與他精瘦蒼老的外表有些不搭。
「石道友!」長星微施了一禮,石德修年齡比她大,但修為比她低,按理說,長星不用向他施禮,可長星實在做不到與一個年逾花甲的老者平輩論交。
「孟道友客氣了!」石德修還了一禮:「孟道友也是來看日落的?」
看日落?長星這才發現這段石梯再往上走個一二十步,有個不大的觀景台。
長星看了看天色,沒有回答,反問道:「既然石道友是來看日落的,此時才酉時,怎麼就先離開了?」
「哦,我就喜歡看這種將暮未暮的太陽……」石德修說著,目光又看向遠處。
長星目光也隨他看過去,只見雄偉的城牆上方掛著一輪昏黃的太陽,足夠明亮,但卻不夠熱烈。
「孟道友也是華炎界修士?」石德修突然開口。
「石道友也是?」長星一臉驚喜,抬頭笑看向石德修。
「不是。」石德修搖了搖頭:「我有一位故人是華炎界修士。」
「故人?」
「嗯,他已經在十七年前隕落了。」
十七年前?長星心中微動,問道:「石道友那位故人不知如何稱呼,說不定我認得也不一定?」
石德修打量一眼長星,笑道:「你肯定不會認識的!」
「石道友為何這般篤定?」
「孟道友不要誤會。」石德修道:「我那位故人七十餘年前就進入此界了,孟道友骨齡不足半百,他進來此界時,孟道友想必還未出生。」
長星瞳孔縮了縮:七十餘年前進入猿人界?華炎界修士?十七年前隕落?石德修的故人,怎麼這麼像顧承天的大師兄唐清玄啊?
「孟道友,你慢慢看,貧道先告辭了。」石德修仿佛沒有看見長星的欲言又止,乾脆利索地告辭走人。
這石德修是什麼意思?長星絕不會相信他是無意說起的,說不定是早就發現她走在這條道上,然後他提前守在這裡的,可就是為了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周圍有沒有人偷窺,金丹修士的神識完全不用刻意探查,就能感知到,根本不用怕有人偷聽,石德修到底在顧忌什麼?
天聖城。
李不韙處理完公務,徑直離了大殿,向自己居住的洞府走去。
城池內不允許修士飛行,可城主是個特例,他可以隨意飛行,但他此時不想飛。
李不韙一步一步地踏上石梯,緩緩向上走去,夕陽照在他玄色的衣袍上,竟隱隱透出些血色。
他的洞府在洞室最高那一層,站在窗前,幾乎可以看到整個世界,他喜歡這樣的感覺。
高高在上,一切盡收眼底,微微握手,一切盡在掌控。
洞室門口光華一閃,李不韙走了進去。
入目是一間十來丈的洞室,布置了座椅,矮几,應該是會客用的茶廳,李不韙沒有停頓,徑直向帷幔後面走去,繞過一個博古架,在一處洞壁前停住腳步,這洞壁前擺了個長案,上面掛了一幅工筆畫,畫中小橋流水,亭台樓閣,花鳥魚蟲栩栩如生。
李不韙朝著那幅畫打出一串繁複的法訣,只見那副畫上隱隱現出一片光芒,光芒越來越亮,也越來越細,最後匯聚成一束,直直射向李不韙眉心!
隨即,光芒猛地一收!李不韙的身形,便與那束光芒同時不見了。
與此同時,那副畫上,卻多了一個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背影,他緩步走在亭台間,不過片刻,便不見了身影。
李不韙剛轉過一個彎,迎面便有一個黑衣男修匆匆而來,還未到近前,那男修已道:「城主!東山白霧消散了!」
「消散了?」李不韙略略頓了頓:「什麼時候?」
「就是剛剛!屬下正要向您匯報!」
「竟是晚上……」李不韙沉吟片刻,沒有再說話,而是大踏步向前面的殿閣而去,那黑衣男修也急忙跟上。
殿閣中豎立著大大小小上千面鏡子,鏡子中的畫面千奇百怪,但不難看出,正是猿人界中的情景,李不韙目光已盯向其中一面鏡子,高高的山峰,頂上濃霧已消失不見,有大批的猿人正瘋狂向山下撲來,那些猿人面目猙獰,高高躍起幾乎破鏡而出!
李不韙又看向旁邊的鏡子,顯示的卻是方定城的情景。
高高的城牆威嚴壯闊,城牆上雖設有隱蔽陣法,但通過鏡子看得時候,那些隱蔽陣法卻如同雲煙一般瞬間消散。
顧承天正站在城牆上,手中不停地激射出一枚枚陣珠,不過片刻,方定城城門前方圓百丈的地方,便起了一片茫茫大霧。
這霧十分奇怪,即便是有寶鏡,卻也無法完全看透,李不韙只能隱約看見猿人在大霧中原地轉圈,就如同突然失去方向迷路了一般。
「這是迷陣?」李不韙輕輕撫了撫長須:「這個顧承天確實是天縱之資,先在城門外布陣,就算是有猿人最終穿過迷霧,到達城下,只怕也是筋疲力盡,無以為繼了。」
李不韙看了一會戰局,又將目光在其他鏡子上掃過:「最近有什麼異常?」
一旁侍立的黑衣男修聞言,忙上前一步回道:「各處正常。」
「正常?」李不韙眸光中戾氣猶如實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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